比起自己的遭遇,肖似更痛心苏毓问的经历。蓝淇淇简直太可恶了!

楚颜义正言辞:“蓝淇淇,身为一名警务人员,负责任地告诉你,就凭你刚刚那些话,也能提起公诉。你不是想出去嘛,你认为现在还有机会吗?”

“你们!?”一双眼锋芒敛去,蓝淇淇面目可憎:“一唱一和原来是在套我的话,真卑鄙!”

“卑鄙的人是你,不是我们。”肖似说。

“好了,探监时间结束,楚警官,你们回去吧。”

看?守人员重?新将她押解回去,肖似和楚颜站了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后,楚颜仍在思考苏毓问可能的去处。

肖似比她灵光。

她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毓问既然觉得苏叔叔的死跟程总有关,她不去找程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找苏叔叔。我们不妨去墓园,没准在那儿能找到她。”

她的直觉十分敏锐,苏毓问在苏明达墓园足足徘徊两天,要不是她们到来,保安恐怕要报警。

“毓问。”

墓园离市区有点远,这里刚刚下了场小雨。肖似和楚颜在雨中看?到苏毓问,肖似走过去,将伞撑到她头上。

苏毓问尽管被淋湿,眼睛却牢牢盯住墓碑上的照片。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楚颜将她从地上拉起:“毓问姐,跟我们回去吧,晚上这么冷,你会着?凉的。”

不知是忌讳触碰还是忌讳楚颜,苏毓问推开她的手,语气冰凉。

“楚警官还是回去吧,我没事。”

“毓问,你怎么了?”

她这么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凡事都拎得很?清楚,肖似不会想到她将怒火牵连到楚颜。

苏毓问倒是没怎么拒绝肖似,搭着她的手慢腾腾站起。

“我爸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哪怕他的死跟程厉延没有直接关系,但程厉延脱不了干系。楚颜,你是他的表妹理应跟他站在一边,往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跟你们其中一人沾上关系。”

“毓问姐,关于苏达商贸,我哥最后收购,完全是一种正当商业行为。你能理解,我欣慰。但是,你是他女朋友,这件事改变不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没必要划清界限。”

雨越下越大,肖似想让她们挪步,两人谁也没动,她急得要死。

大衣被雨水打?湿,溅上许多泥泞,苏毓问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她声嘶力竭:“你以为我没有找过程厉延吗?我找过,他承认了,我爸的死就是跟他有关!宏时的人是罪魁祸首,他是压死我爸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司破产,债主讨债,我爸最后快谈好的几笔生意全被他抢走了!如果不是他,公司资金周转还有希望,我爸不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

那时她在国外上学,对家里情况知之甚少,苏明达临死都没联系过她,这份爱深沉又缄默。苏毓问无法原谅自己,阴差阳错和程厉延在一起虽然是命运捉弄,但这是她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

见她抱头痛哭,肖似感同身受:“毓问,我不想为程总说话,可我还是想说,商业竞争是这个圈子里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程总无法预料每件事的走向。你比我聪明,比我清醒,他能承认,说明对你没想隐瞒。时隔这么久,他能为你处理这些事情,如果不在意,他不必如此。”

“是啊,我哥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毓问姐,你是他的全部。”

楚颜扔伞,与她二人抱在一起:“回去吧,不管下面要怎样发展,你都应该去面对他。”

“回去,还回得去吗?”

苏毓问抚摸苏明达的照片,眼中淌过一丝悲凉:“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就是一把枷锁,如果能打破它,再好不过;如果不能……”

雨声深重,来得湍急。她的声音化在雨里。

*

“毓问要和程总分手,你一点不惊讶?”

肖似头一次主动来到慕闻詹住处,便是为了苏毓问的事。虽然她很?不想斥责慕闻詹,碍于对方的态度,她控制不住脾气。

某人才洗完澡,搓着?头发从盥洗间出来。

“我问过厉延,他能这么说,表示对这段感情毫不避讳,毓问会想通的。”

“她根本没有想通,我们走的时候她那么痛苦,我想留下来陪她,都被她拒绝了。”

已经深夜时分,要不是苏毓问赶她走,她一点不想离开。

慕闻詹换好衣裳,向她走来。

“当初那些事都挨过来了,毓问不够理智的话,不会走到现在。肖似,放心吧,厉延会管她,对于这段感情他比谁都在乎。”

“那现在呢,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在乎?”

手机震动,肖似打开一看?,几张新鲜出炉的照片。

邓容嘉的经纪人思琼发过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举起手机问慕闻詹。

慕闻詹定睛一看?,瞳孔缩聚。

“厉延怎么会和邓容嘉扯在一起了?”

偷拍的照片,两人深夜从车上下来共赴酒店,勾肩搭背,相谈甚欢。

比上次她和莫循被拍到的还要清晰。

“我来打个电话问问。”

慕闻詹拨通之后,对方草草打?发:“不用管。”

程厉延态度干脆。

肖似炸毛:“叫你都不要管,他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对得起毓问吗?”

幸好是思琼发过来的,还没有被大量报道转发,肖似想,要不要先联系一下。

思琼说:“一家小报社拍到的,我刚知道,现在对方要我们给一千万,否则将照片曝光。肖似,你对接我方商务,要不先向上反映看?看?,涉及到我们公司艺人是一方面,程总更是百慕的一张名片,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我们一方解决。”

话很?清楚,出钱的话他们至少得负一半责任。

慕闻詹听闻,若有所思。

“先不用管,静观其变。”

肖似吐血:“我是不想管,反正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不管毓问,她要是看到怎么办,会发疯的。”

突然想起蓝淇淇以前说的话,她有意问:“程总真的跟之前那些女人断干净了嘛,他不会重?蹈覆辙了吧!”

“肖似!”这是慕闻詹第一次吼她,并且话语相当冷厉:“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不要妄加评论,厉延能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用意,现在按他的意思来,按兵不动就好。”

“慕闻詹我也告诉你,他做其他事我没有任何意见,唯独伤害毓问我不能容忍!还有那个邓容嘉,她跟我们有合作,这时候放出风声,你不怕对公司后续有影响吗?你们一个两个,做事从不为我们考虑,口口声声说隐瞒是为了我们好,你觉得这样真的为了我们好?”

他放话肖似不惧,她歇斯底里跟他辩论。

慕闻詹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妥,遂安抚:“肖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不想误会,但种种行为都在提醒我,你们不能这样做。你别忘了,苏毓问也是你的朋友。”

肖似本不想生气:“我想我今晚不该来这里,慕闻詹,在事情没处理好之前,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拿包抬脚就走,门头一次关得这么急。

慕闻詹捏了捏眉心,无力感油然而生。

*

最后一天广告拍摄之前,肖似去化妆间找邓容嘉,现在,她必须弄清这件事。

邓容嘉打?发工作人员出去,室内暂时只剩她们两个。

镜面映射出二人姣好的面容:一个美貌脱俗、笑容婉约;一个眉清目秀,、双眉紧蹙。

后一个当然是肖似,她感受着?暖气,心里火气一层层叠涌。

“容嘉姐,你昨晚和我们程总怎么回事?”

因是合作方,她没有直呼其名,而?是给邓容嘉留了几分颜面。

邓容嘉拿起一只唇釉对着镜子化了起来。

“你知道啦,那很好啊,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解释的,容嘉姐,这种情况你不应该避嫌嘛,你好歹是我们公司聘请的代言人,你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考虑?”

肖似气极,上前一步,站着?的身影与之重?合,脑袋足足高她一截。

邓容嘉勾了个唇形,抿了抿。

“我的名声?肖似,你在说笑吧,我的名声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们程总。作为百慕执掌人,他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尤其是股市,到时候股市波动,股民暴起,他得负全部责任。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眉眼如画,声音娇娇俏俏的,不愧是靠外形吃饭的女艺人。

肖似粉拳紧攥,愠怒:“那你和陆行舟呢,你不怕事情曝光对不起他?”

“陆行舟,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这个名字引起她的警惕,邓容嘉一瞬间放下唇釉。

“既然让你撞见,开个价吧。”她眉目冷凜,以一种防守的姿态。

肖似青筋暴起:“你是想收买我吗?不可能,我不会答应。”

“一千万怎么样,对于你这样的职位来说,这个价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你!”肖似躬身,对视她:“那个报社也是勒索你们一千万,邓容嘉,与其把钱给我不如收买他们。”

背上爬满虚汗,手心湿哒哒一片。

她的怒火难以平息。

邓容嘉撇出一抹不屑:“收买他们?我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