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匪自小就生得白白净净的,很是好看,见个人都夸他,后来长大些了他就不愿旁人瞧见他的容貌了,加之自古以来就有个说法,男生女相,祸国殃民,他干脆在外就戴上面具了。
毕竟他们家族是大豫唯一的异姓亲王,还不像旁的亲王一样降等世袭,世子是能原封不动地将王位世袭下来的,过犹不及,他们也只能小心又小心,尽量不让人拿了错处去。
后来言匪入朝为官,他处事又是冷硬手段,旁人又不知他容貌,也就传出了他面目丑陋之言了。
他也不是没听到过这种谣言,但总比说他貌如女子得好,干脆就置之不理了,没成想如今……
他强压住了内心的崩溃,嘴角微微上挑:“乖,叫哥哥。”
明怀昔以前的胆子有多大,现今的胆子就有多小,她怯怯地看了眼言匪嘴角带着的假笑,是更觉他可怕,又往床角缩了缩,就是不开口。
真是可怕,比青面獠牙的妖怪还可怕。
她愈想是愈害怕,将自个儿缩成小小的一团犹不甘心,颤着一双小手悄悄地拉了拉床上的喜被,然后飞快地瞟了眼直戳戳地看着她的言匪,迅猛地将喜被拉上来将自个儿从头到脚地捂住了。
彩雀说晚上要是撞见小鬼就将自个儿缩进被子里,然后屏住呼吸,过会儿他就会不见了,碰见妖怪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她边屏住呼吸,边想着,原来妖怪不都是青面獠牙的啊,还有美艳动人的,真是太会蛊惑人心了!
这般想着,她将喜被拉得是愈发紧了,心里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妖怪快快离去。
言匪一直记着母亲大人给自个儿的叮嘱,说明家的四姑娘不一样,让他耐心着些,一定要和善,要笑,不能像对自家那顽皮子妹妹一般,横眉冷对不说,动不动还动棍棒。
可他笑得有这么恐怖吗?
他在外向来是不笑的,那些个人因此也怕他,从不敢同他玩笑,这他笑了这丫头怎地也怕他啊?
他看着床角小小的一坨,犯了愁。
要不去敲母亲大人的门问问?这女人他实在有点搞不懂,可……这时候去寻母亲,只怕要被自家母亲大人给收拾的吧……
“先出来,别给闷坏了。”
说着,他就要去扯怀昔的被子,哪知怀昔紧紧拉着,死活不让,他也不好用蛮力,只好继续哄劝了。
“你这样不难受啊?好啦,不叫哥哥就不叫吧。”
怀昔躲在喜被里本来就有些气不顺,如今又在憋气,是更难受了。
她想,他怎么还不走啊?彩雀说的法子怎么不管用啊?好愁啊,愁死个人了……
“咕咕咕~”
她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吓得她身子一颤。
糟了,外面的妖怪要是听见了怎么办?
外面的妖怪一直不走难不成也是因着肚子饿了,想把她吃了吧?
言匪见她还不愿从被子里出来,双手叉腰,无奈望天,最后只得不甘不愿道:“行吧,你想唤姐姐就唤姐姐吧,不过先说好了啊,在人前还是得唤哥哥,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才可唤姐姐。”
谁知,他话音甫一落下,就见怀昔掀开被子,大声道:“姐姐,我不好吃的!”
言匪现今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瞅瞅门外面,似乎没动静,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小怀昔,你是故意的吧?”
怀昔看着他面上又带着方才的假笑,是又慌了,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言匪深呼吸了口气,想着自家夫人还小,不能计较,对,是自家夫人!
他咬牙切齿道:“放心,哥哥不会吃你的,哥哥没有那个癖好!”
虽然外面传得他好像是个茹毛饮血的杀人狂般,但他还真没那个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