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柩?”宋师疑惑,“……你爹妈取名不太讲究啊。”

“你才不讲究!”灵九像个火/药桶一样立即愤然喷回去,“灵九!是数字九!”

宋师摸了摸鼻子:“反应这么大干什么,知道了知道了。”

宋书和他对视一眼,宋师点了点头。

“我记得,”宋书缓声打断他们,“南疆圣女,似乎就叫灵九?”

安栾跟宋师说过,南疆民风豪放,没什么男尊女卑的思想,历任国君首领都是由南疆国师算卦来决定的,不在乎男女,听闻每十年都会按照要求选来一些五岁的童男童女,养到十五岁,再由国师挑选最合格的作为圣子或圣女,若全军覆没,那就重新选拔一批。

这一届在任的圣女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年龄倒是没看出来,但……

这姑娘是知道撒谎没用,所以先自爆身份让他们懵一会?儿、还能表达诚意?

挺聪明。

灵九顿了顿:“我就是南疆圣女,怎么,知道我是谁还敢绑我,你们是哪来的土匪,还不把我放了!底下那些人都是我的侍卫,等会?儿我就让他们来杀了你们!”

“你都要杀我们了,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放了你?”宋师嘴欠地回道,“既然你说我们是土匪,那我们不做一回?土匪好像都有点对不起你啊。”

灵九:“……”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呛声!

为了防止这姑娘一怒之下暴起伤人,宋书再次打断他们,给宋师的话继续朝灵九补刀:“没记错的话,南疆圣女此时应该和南疆使臣一起在梧林,这里距离梧林并不近,你怎么证明你是南疆圣女,又为了什么到这里来?”

“你们其实都已经相信了吧,”灵九冷笑,“一开?始想问我的就是这些?”

宋书不耐烦她故作镇静地用各种方法拖延话题,脸色微沉,从腰间拔出不见雪,雪亮的刀刃直接抵在她脖子上,轻声道:“我的耐心有限,这个问题限时回答。”

“……”灵九咬牙,不情不愿道,“路过……”

刀刃往前递了一寸,侧面映出宋书冷漠的神色,颈脖上传来一阵刺痛:“说实话。”

宋师没料到宋书冷下脸来时耐心这么低手这么狠,眼看着灵九的脖子上已经压出一道血痕,他便在心里庆幸:

看来当初坠崖前在马车里和宋书对峙,他还是留了一手。

宋师没料到,灵九就更没有料到了,这种方法简单粗暴,显然也对她更有用,下一刻她便慌乱回道:“瘟疫……我们去漓江,刚出城,漓江的瘟疫是我……”

话说到一半,她察觉失言,急忙闭嘴,然而宋书两人已经察觉到她要说什么,默默对视一眼,皆从对面眼里看到了一句话:

果然是南疆人做的。

灵九方才显然被吓狠了,脸都白了,刚刚都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宋书不觉得她会说谎,说这个谎也没有必要。

他们原本想要平和地解决这件事,谁知道南疆圣女竟然亲自参与投毒,还在这荒郊野岭和他们狭路相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将她押送回?京,送到朝堂上当堂对证,能不引发战争地解决蛊毒一事才能是最好的,至于瘟疫……

得看南疆愿不愿意送解药药方过来。

宋书没打算再逼她开?口说一遍罪证,等到了大周牢里她自然会开?口,然而想起这个,以防万一,他便转过话题,扯过一张破布:“你应当知道解决瘟疫的药方,写?下来。”

“……我怎么会?知道呢,”灵九一脸茫然,“姐姐在开玩笑吧,这可是瘟疫……”

听她话音还未落,宋书便察觉到身后风声突起,宋师喝道:“小心!”

宋书不会?武功,他只是先前跟着宋师学了几招防身的功夫,闻言下意识收起匕首侧身退避,一转眼便见刚刚站在他身后的宋师半蹲在地,手里捏着一条两尺长的黑皮蛇。

而他周围悉悉索索,围起了一大片毒物:蛇、蝎子、老鼠……全都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围住了他们,虎视眈眈。

灵九身上的绳子被一只毒蛇游过来,用锋利、沾着粘液的毒牙一口咬断,挣脱了束缚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一字一句说完了刚刚还没说完的话:“那可是瘟疫——无、药、可、解啊。”

话音落下,被宋师掐在手里的毒蛇突然疯狂扭动起来,一扭头,毒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在宋师手腕上。

宋书瞳孔一缩:“……哥哥?!”

宋师倒吸一口凉气,抬手阻拦他:“别过来!”

大概是因为灵九就在附近,他周围的毒物是最多的。

宋书僵在原地。

灵九起身,摸了摸身旁毒蛇扬起来的脑袋,闻言嗤笑:“你不让她过来也没用。”

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步步踏过周身爬满毒物的地板朝宋书走过来,有她在的地方,毒物都自动绕道,“……若不是为了你这张脸,你们以为我会?忍气吞声这么久?”

宋书厌恶她带着贪婪和迷恋的眼神,侧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疲惫心想:又是这张脸招来的祸患。

哥哥说的对,出门就该戴个斗笠,不然走到哪里都惹麻烦。

他听见灵九的声音一顿,声调徒然转变过来:“你是个男人?!”

宋书:“……”

灵九看着他侧头露出的白皙颈脖上的兀起,十分震惊:“你是个男人你不早说?穿什么女人的衣服?亏我还以为找到了一张好脸……”

宋书:“……”好脸?

灵九语气一停,再次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男人也不错……皮相上佳,正好和我阴阳互补……阳气采完了把脸皮割下来给师父,师父一定很高?兴。”

她状似疯魔般呢喃起来,宋书心中一动,抬起眼皮看见宋师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眼神暗示退了一步。

灵九突然回神:“你跑什么?回?——”

“嘭”一声巨响,灵九整个人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去许远,直接撞到客栈里间的床榻边,唇边咳出一口血,断断续续补完了刚刚的话:“来……”

“采个屁的阳气!”

宋师收回踹了她当背一脚的腿,吐槽道:“反派就是死于话多。”

宋书感觉灵九能被他气得再吐血三升。

灵九不会?武功,被他这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满眼金星,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翻了个白眼,随后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宋书吓了一跳,心说她还要抓回?去逼供蛊毒的解药呢,宋师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抓住他的手腕,安慰道:“别怕,人没死,我控制着力道呢。”

宋书:“……”就你那一脚,我没看出你控制了力道。

话虽如此,宋师却还是伸手搂住他的腰,为了查看灵九的情况,直接带着他行轻功落到那边的床榻上——因?为他刚刚那一脚,灵九直接撞飞了一条路的毒物,且毒物不会?攻击灵九,因?此床榻边还算安全。

毒物们盘踞在床榻边探头,似乎在犹豫、没搞懂现在的情况:主人怎么不发出命令了?继续咬人还是怎么样啊?

那呆头呆脑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反差萌。

宋师伸手去探灵九的鼻息,确定她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没事,真的只是昏过去了……”

“……你的手?”宋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蹲下来,“是不是被咬了?”

他刚刚几次三番想要查看宋师的手都没能找到机会,终于找到空档能问一句了。

宋师愣了一下,刚要把手往后躲,便被眼尖的宋书伸手扯了过来。

看着他原本清瘦的手腕上竟然已经肿起了一大块,短短片刻,毒蛇咬下来两个印子已经变得青紫,伤口显得十分狰狞恐怖。

宋书的脸色沉下来:“蛇有毒。”

这么大一块,宋师想隐瞒都没办法,他咽下喉间那句“没事”,苦笑道:“我知道有毒。”

宋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知道有毒你还用手抓?”

这语气说是谴责也不像,宋师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里竟然升上两分来得莫名其妙的窃喜,又很快被自己压下去。

他咳了一声,想抽出手:“我也不知道那蛇会?突然暴起,打蛇打七寸,我以前跟我师父抓蛇从来没被咬过,兴许这次就是太久没抓过,好运耗光了……嘶,你干什么?”

宋师正说到一半,突然见他低头将唇覆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微凉的触感十分明显,宋书垂下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臂,眼睫颤着一言不发。

他在给宋师清毒!

宋师一边不可置信感觉到荒诞,一边内心又不自觉地涌上了几分微妙,心里像是有根羽毛在挠痒痒,随着宋书的唇游移的位置而不停地骚动着。

“你不用这样……”

“别动。”宋书抬头,吐了一口黑血在地上,原本嫣红的唇角沾上血迹,让他的神态冷漠中又带了几分让人心痒的禁欲,眼尾微挑时多情又潋滟,“不清毒,你手不想要了?”

宋师觉得两人这种姿势十分古怪,他还在试图挣扎:“我可以自己来……”

“都给你清一半了,”宋书伸手拍了一下他不安分的手,眸里光泽诱人,“哥哥,你废话真多。”

宋师:“……”行,是我多嘴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师:反派就是死于话多。不懂,要是我做反派,我就(balabala

宋书:嗯?

宋师:我第一时间就对你强取豪夺。

宋书:来,来夺。

宋师:……

我就知道时间设置错了

算了就这样吧,淦,小红花又不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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