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师皱眉,“为何不?是我们先一步打断他的计划,直接取代他的位置人脉,扶持洛姣上位?”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正常发展啊。
考虑到他的记忆和现实情况已经出现了偏差,宋书重新耐心解释了一遍现在的情况。
好在这一回,宋师没有露出茫然的表情,而是恍然大悟道?:“哦,你想玩不?一样的剧情线?明白了。现在是皇帝还在昏迷,洛放已经把持了朝政。”
宋书松了口气:好歹宋师听进去了。
他点了点头:“今日朝堂上,朝臣一同商议后,已经决定对南疆用兵。但因几十年来重文轻武,且边境三座城池都被攻陷,能用的武将几乎都被害或已经投降了,能派去堪当大任的没有几位。”
“这个时候,哥哥若自请离京主动出征,洛方文是定然不会拒绝的。毕竟我记得连锦衣卫统领都说过,哥哥你的武艺不俗。”
宋师若去出征,于洛放而言是件好事,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且宋书和靖康王还在京中,宋师绝对不可能会谋反。
而对宋师来说,能够将宋家落败的日子再拖一段时间,毕竟宋书的身世应该瞒不?了多久了,与其等着到时候灭顶之灾来临,不?如自请出征。
远离了洛放和皇帝的视线……做什么?都方便。
然而宋师闻言,却挑眉道?:“我领兵?你和爹怎么办?还有?洛姣杨川他们……”
“我自有安排,只是需要你们配合一番,”宋书按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眸子轻声道?,“家国面前,那些私仇就可以放一放了。”
宋师一愣,正要说话,却见宋书微微一笑:“解决了外敌,才有?空处置家贼。”
杨川直到这天晚上才回来。
他回来时面色平静,看上去像是完全平静了下来,景休向宋书回道?:“杨公子出去后去了趟酒肆,一下午都在喝酒,一觉睡到刚刚。”
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然而他硬要装,宋师他们也不?能拆穿。
在听过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后,杨川原本微微弓着、显得有?些?颓废的身子坐直了些?。
他抬眸,半晌沉声道:“我也要请命出征,我跟宋哥你一起出京。”
宋师:“可……”
“我在京中的牵挂已经没了,”杨川顿了顿,偏过头去抹了把脸,低着头道,“……从此只身一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便是我最大的梦想。”
他这意思,是对自己爹彻底失望,要和杨家一刀两断了。
宋师叹了口气看向宋书,摊了摊手?。
杨川想了想,问道:“二公子是要留在京城吗?”
宋书摇了摇头:“我跟着哥哥去。”
杨川疑惑:“可二公子如今是文官,还在宫里做事,这……”
宋书道:“我会安排好时机,假死脱身。”
“……”杨川豁然起身,震惊道?,“假死?”
事情商议完毕后,杨川回了自己院子里。
宋书起身,习惯要回自己房间歇息,宋师喊住他:“小书,你去哪儿?”
宋书愣了一下,思绪回笼,见他十分熟练地要来牵自己的手?,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两只手上。
于他而言,其实这两天和他哥哥的接触已经过于密集了,虽然没有?什么?不?适,却还是让他有?种奇怪的想法:
他哥哥在梦里到底是怎么对他的?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
是在梦里演习过多少遍,动作才能这么?自然?
“我去洗漱。”他放弃分房的挣扎了。
谁知宋师却道:“我和你一起。”
“?”宋书的目光从两人的手?上挪到他脸上。
宋师面不改色:“怎么了?”
宋书难以启齿:“我去洗漱,你跟去做什么??”
宋师诧异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一起洗,咱们之前也没少在浴房……咳,怎么,你还要玩没在一起之前的那一套?”
没少在浴房……
没少什么??
宋书颇有?些?好笑:“哥哥。”
宋师:“嗯?”
宋书挑眉:“我怎么突然记起来,当初在悬崖底下,你好像还发过一个誓?”
宋师顿了顿:“……什么??”
“你不?记得?”宋书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让我想想,当时是谁说,只把我当亲弟弟疼的?”
不?止这个,当时宋师自己还想过,他对宋书只有亲情没有爱情,所以发誓发得毫不心虚。
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这就打脸了。
宋师眼皮一跳,仰头看向天花板,镇定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宋书轻笑:“发誓违约该当天打雷劈。”
宋师无?所谓道?:“那让雷劈死我吧。”
“你不?是直男吗?”
“天让我弯,我不?得不?弯。”
宋书好笑道?:“‘天’是谁?天意?”
宋师低头又亲了他一口,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天’。”
宋书脸上的笑一时顿住,抿了抿被他亲过的唇:“何意?”
宋师:“食色性也,见你便心动,控制不住。你就是我的天意。”
宋书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情话说得好听……哥哥,那你这是承认,对我不?过是见色起意了?”
看他神色,但凡宋师说一句“对”,他就要拂袖而去。
宋师背脊一凉,十分上道?:“自然不是。”
他垂眸笑道?:“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翌日,宋师如他所言,向太子洛放递交呈辞,请命领兵出征。
护城营同知杨川请命跟随前去。
太子压下呈辞,半日后批下:准。
同时,因连日来的疫情严重,解药方子下放民间之后,靖康王主动散尽家财,为太医院救助难民增添一臂之力。
翰林院侍读学士宋二公子宋子瑜,自请出京,在城外与太医们一同施粥救助百姓。
太子批准。
出征之事迫在眉睫,洛放倒也大方,直接传了一半虎符给宋师,三日之后便要出征。
宋书也要为出京做准备。
国师死后,他们去看过天牢中的灵九,灵九听闻消息便失魂落魄了许久,他们都以为这女人对国师确实情深义重,必定要为此疯魔。
结果下狱第三天,她从天牢里跑了。
她逃跑的消息传到太子耳边,宋书身为洛放的幕僚,也被他留了许久,一直到快要入夜,屋外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终于打断了几人。
洛放这才高抬贵手?放他们回去。
宋书回到宋府时已经是半夜,他打伞下了马车,府中早已亮起灯火,雨幕里唯有宋师的院子没有传出光亮。
宋书觉得奇怪,他这几天都已经习惯了宋师非要自己跟着一起睡,以往宋师都会在书房或者寝房里百无聊赖等他回来,今天竟然没有?动静。
他去哪儿了?
宋书突然想起,按照原本的剧情线,今天是宋师毒发的日子。
他转头去了浴房,果然见景休正蹲在门口的屋檐下——
他原本跟着宋师,是因为灵湘修士想让他监视宋师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后来宋师回来,他也没有提过要离开,包括灵湘修士,所有?人都默认了他跟在宋师身边。
宋书上前,抬起伞问他:“景休,大公子在里面?”
景休点点头:“公子今天突然跑到这里来,在浴房里呆了半个时辰了,说二公子回来了就跟他说一声,我这就进去……”
“不?用了。”宋书掀起衣袍跨进门槛,衣摆被地面上噼里啪啦的雨水打湿,“我进?去就行。”
景休挠了挠头,“哦”了一声。
宋书进了院子,把伞丢在台阶上,敲门:“哥哥。”
他敲门只是客套,因为提前知道了宋师今天会毒发——会忘记纯属意外。
所以他敲完门,没等里面应声,便说:“我进?来了。”
宋师这回没有和梦里一样灭灯。
他靠在浴桶里疲乏地睁眼,看见门口的人影,开口时声音沙哑:“小书。”
宋书上前:“是我,哥哥,你毒发了?”
他的手?搭上浴桶边缘,身上的衣衫还沾着雨水,显得有?几分仓促匆忙。
宋师忍住把他拖下来的想法,颇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低声道?:“你还真给我下了情毒,让我体?会第一次的感受?”
这样香艳暧昧的时候,宋书却为他的话而有?些?哭笑不?得:“什么?第一次……哥哥,你难不成之前还做过这种事?”
他知道宋师记忆错乱,不?肯信他们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因而这句话也只是逗逗他。
谁知宋师却说:“和你不?是做过很多次吗?”
宋书顿了顿,眯眼道:“哥哥,我说过很多遍,那只是在做梦。”
“我一次也没有过,”宋书倾身低语,“你可不能把梦当真,以为我身经百战……我可吃不?消。”
他抬手,葱白的指尖落到宋师的肩膀上,“做不?做?”
宋师盯着他的眼眶通红。
不?是热的,也不?可能是哭的。是憋的。
他哑声道:“你说是第一次就第一次吧。”
宋书欣慰:终于听话了。
然而接着宋师又道?:“其实我也挺后悔的,我记得第一次在这里。你当时哭了,说疼,这回我轻点……要不?咱们去寝房吧?”
宋书:“……”
他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勾住宋师的颈脖,堵住他剩下的话:“闭嘴。”
宋师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迅速反客为主。
他抱着宋书从浴桶里起身,水声惊醒了宋书,他把宋师按回去,笑容可掬,语气却有几分咬牙切齿:“就在这里。”
他不?可能哭。
一个梦而已,他哥哥到底在梦里和他干了些?什么??!
宋师低低笑了一声,重新吻住他。
烛火悠长,穿堂风惊掠而过,白光划破天际,屋内屋外全都水声淋淋。
和梦里有?所不?同的是,今晚的京都,桃花一夜凋零,狂风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就像如今风云涌动的朝堂。
宋书也没有吃下后来让他致死的蛊毒。
和梦里相同的是,他们在灯火摇曳里十指相缠。
往后数年,也会这样一直纠缠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来应该是明天的稿子,但我今天的稿子昨天提前发了[疲惫微笑.jpg]
为了小红花,为了全勤
码字人,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