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高兴的时候,章好好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呜——”

章好好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难受,身形都有些稳不住了,若隐若现,像是随时要消失一般。

章好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好好,你别吓我!”

“这怎么了?”吴念和梁宗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命行役迅速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章好好身上。符纸一到她身,众人耳边都听到了一阵阵类似古寺敲钟的声音,随着敲钟声的出现,他们还听到了一道沙哑低沉的呢喃念经声。

吴蔚凝神倾听了一会,神态一凛,“是泰语。”

“泰语?”章好妹抬头,红了眼,“是贺东山,一定是贺东山。”

梁宗宗横眉一怒:“卧槽,老王八这是搬了外援!”

吴念抨击:“我就知道帮贺东山的那泰国大师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招魂术。”命行役走向章好好,“那泰国大师是想把章好好招到他那。”

念经声对命行役等人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章好好这种厉鬼而言,就跟听大悲咒似的,仿佛要杀了她。

章好妹大惊:“什么!?”

吴蔚皱眉:“章好好要是被招走,恐怕凶多吉少。”

“想从虎口夺食?问过我了吗?”命行役咧了咧嘴,嗤笑道,“在我面前招魂是吧,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梁宗宗和吴念总觉得命行役这一刻很危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命行役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人形小纸片,只见他用手蘸了点白开水,在纸上写了章好好三个字。接着他拿出了之前的小金袋,把章好好一把拽起,直接就给塞进了袋中。

梁宗宗和吴念:OxO哇哦~

章好好进了小金袋后,那敲钟声和念经声有一瞬的停滞,大概是闹不明白为什么招魂招到半路魂没了……

命行役啧了一声,把刚才写着章好好名字的小纸人直接摆在了桌上。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那个小纸人先是举起了右手,接着蹬了蹬左腿,大约知道老胳膊老腿都能正常使用后,小纸人翻了个身,翘着屁股背着众人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

等小纸人终于站稳,哒哒哒地转过身后,众人都看到了原本白纸一张的小纸人脑壳上,突然多了一张简笔画的脸——类似这样“囧”。

粗看有点丑萌丑萌,但是细看就会发现,这小纸人的小模样竟有几分章好好的样子。

“好好?”章好妹有点讶异。

小纸人顶着一张“囧”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命行役解释:“这是我给章好好弄的替身,虽然和章好好有几分像,但是不是章好好。”

小纸人:(?v?)9

小纸人撑起了自己的小胳膊,对着命行役竖起了小小的差点没能瞅见的大拇指。

命行役扶额。

吴蔚等人则是被小纸人可爱的样子萌到不行。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吴念几人都想戳一戳小纸人了。

章好好的替身小纸人“活”过来后,那停顿了的念经声和敲钟声再次响起。不过小纸人不是章好好,所以即使没有命行役的符,它也不会受这些声音的影响,不会出现像刚才章好好头疼欲裂的情况。

小纸人甚至还特别闲情雅致地掏了掏并不存在的耳屎。掏完,它还对着手指吹了口气,顶着章好好的简笔脸,众人从中仿佛还瞧出了点享受之味。

这粗犷的动作……

章好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妹妹不在……

远在江城另一面的某栋豪华别墅内。

贺东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面前一个肥胖得有些臃肿,身上挂着五颜六色袈裟的老人,左手拿着招魂幡,右手招魂铃,蹦蹦跳跳地在一张地毯前,对着一尊形如刚出生的婴儿雕像,举行着所谓的招魂仪式。

贺东山抬手看了眼手表,招魂仪式已经开始了半小时,可是章好好的鬼魂,他连影子都没见着。

吉瓦帕善心里也有些纳闷,他跳了半天,招魂术怎么还没把要招的魂招来?

吉瓦帕善已经八十多岁了,硬生生跳了半小时,终于抵不住,脚一崴,整个人厚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贺东山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蹬了起来,忙跑向他,“吉瓦大师,你没事吧……”

吉瓦帕善尴尬了一秒,佯装生气地爬起来道,“对方找了帮手,趁我一时不察,偷袭了我。不过不妨事,容我与对方斗斗法,定让对方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其实吉瓦帕善有点心虚。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百发百中的招魂术,今儿愣是屁都没有一声。

佛牌就是吉瓦帕善大师给的,家里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也是多亏了吉瓦帕善,所以对方这么一说,贺东山也就信了。

“大师,全靠你了。”

吉瓦帕善被人搀扶起来后拍了拍贺东山的肩膀,“你就看着吧。”

“好好好。”贺东山十分激动,连忙把掉在地上的招魂幡和招魂铃递还给了对方。

吉瓦帕善接过东西,又再次“唱唱跳跳”起来,只是十分钟过去了,那个叫章好好的女鬼依然没有出现。吉瓦帕善心神不宁了一会,到底是有些底气的大师,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继续进行着所谓的招魂仪式。

半小时,一小时,三小时……

天空蒙蒙亮,阳光从窗外钻进昏暗的屋内,一夜的时间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吉瓦帕善一夜间仿佛瘦了三四十斤,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和一脸的虚汗,在又念了一句招魂经后,嘴一歪,白眼一翻,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一夜未睡的贺东山见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也跟着两脚一蹬了。

美美睡了一觉的命家众人,在公鸡的啼鸣声中醒来。

命行役走出房间,看着一晚上已经给自己整出了一套“茶几和沙发”,此时正坐在纸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手机看B站看得津津有味的小纸人,他脚下顿了顿。

命行役蹲在茶几前,伸手戳了戳小纸人软绵绵的脑壳,“对方怎么样了?”

小纸人放下手机,站了起来,然后用手用脚又蹦又跳开始打报告。

命行役看了半天,得出了结论:“对方招了一晚上的魂?”

小纸人:(?v?)9

“这大师莫不是傻的?”命行役表情古怪。

小纸人抱臂,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就是傻的。不傻也不会跳了一晚上,它听着那念经声都快要睡着了。

“好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命行役摸了摸小纸人的脑壳。

小纸人老大爷般吁了口气,爬上了命行役的手,躺平,一会的功夫,它就不动了。那简笔画般的脸也慢慢淡化,最终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白纸。

吴蔚在旁边看见,有些担心,“小纸人没事吧?”

“没事,小纸人身上的法力消失罢了,你要是想见它,我可以施法再把它叫起来。”命行役道。

吴蔚点点头,却没有让命行役施法,现在是和泰国大师交手的关键,法力还是能省则省好。

命行役不知道吴蔚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对方,这点法力不算什么,对付泰国大师不足为虑。

等梁宗宗和吴念醒来,命行役让他们去隔壁把女妖们喊了过来。

女妖们听完了章家姐妹的事,也是一阵的愤愤不平。愤愤不平完,海棠问命行役,“大师,那你把我们叫来是?”

命行役扬着嘴角,“他们昨天招魂没成功,今天肯定还会有大动作。贺东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肯定会派人来我们这,到时候……”

“我们懂了。”女妖们个个露出了狡黠的笑,“整蛊人,我们最在行。”

“进了我们地盘。”海棠撸起袖子,“我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就是!”

另外十二只女妖也跟着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不说还以为这是黑涩会斗殴现场。

章好妹望着淡定仿若世外高人的命行役,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女妖们还有正在一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的西南吴家大少爷,她忽然觉得,这小小的三溪镇,似乎有些……卧虎藏龙。

吉瓦帕善大师的一晕,让贺家陷入了一番混乱。

不过吉瓦帕善那是脱力才晕的,贺东山知道对方没有性命之忧后,稍微放下了心,但对章家姐妹和命行役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深。

这事决不能就这样完了。

吉瓦帕善也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他决定亲征三溪镇,面对面和命行役斗法,这回看对方还怎么像昨天一样耍滑头!

贺东山听吉瓦帕善要亲自杀上三溪镇,十分佩服又感激,“大师,这事要是成了,我给你们寺庙再捐五百万。”

吉瓦帕善拱了拱手,“贺先生,那我就提前多谢你了。”

吉瓦帕善恢复了些元气,就带着自己的助手,还有贺东山分配来的一车保镖,走出了贺家大门。

贺东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离开后,才收回了视线,对管事道,“把酒窖里收藏的82年拉菲取出来,我今晚要和吉瓦大师庆祝一番。”

至于吉瓦帕善大师会不会输给命行役?贺东山根本没有想过。

吉瓦帕善大师是谁,怎么可能会输。昨天?昨天在贺东山看来,就是命行役实力不济所以才会藏头露尾,不敢正面还击,只会耍点小聪明,而吉瓦帕善就是没留意,着了小人的道。

这次正面斗法,吉瓦帕善肯定不会输。

贺东山此时,已经在期待胜利的果实了。

吉瓦帕善到了三溪镇外围,透过花草早一步感应到的女妖们,已经安耐不住开始摩拳擦掌了。

命行役见此,挥了挥手,“走吧,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姐姐们保管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海棠脸上笑着,手指则捏得咯咯的响。

三溪镇外面马路上的吉瓦帕善,望着三溪镇门口写着“三溪”几个字的大石头,问旁边的助手,“就是这里了?”

助手看了又看手机地图,确定说,“大师,是这里了。”

“小村落,能住在这里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吉瓦帕善笑了,“走吧,赶紧解决回国,寺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

助手连忙下车,给他拉开了车门。

吉瓦帕善下车后,那二十个保镖也跟着走下了车。他们一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三溪镇。

只是走了十来分钟,路上一个人都没瞧见,众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吉瓦帕善皱眉,“这个村子没人住?”

助手也很迷茫:“大师,这似乎不太可能……”

“都停下。”吉瓦帕善伸出了手,表情严肃,“可能有诈。”

“啊——”

“炸”字刚出口,保镖里有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等吉瓦帕善回头,那二十个保镖已经被好几根藤蔓像卷春卷一样,卷了起来,垂吊在了半空。

吉瓦帕善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二十个保镖就被藤蔓给甩了过来。吉瓦帕善虽然体胖,但好歹还算灵敏,灵活地躲了过去。但是他的助手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天空上掉下来的保镖砸了个正着,当场就晕了过去。

转眼的功夫,现场就只剩下吉瓦帕善还站着。一阵微风吹过,吉瓦帕善觉得心有点凉。

“岂有此理!”藤蔓上有妖气,吉瓦帕善以为是命行役耍的小把戏,心里头有些生气。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瓶身包满了黄符的小瓷瓶,冷着脸道,“偷偷摸摸,装神弄鬼。”

小瓷瓶的瓶盖一拔,一团透着阴深深气息的黑烟从里面涌了出来。

等黑烟全部出来后,他们赫然是一男一女,两只厉鬼。藤蔓攻过来时,这两个厉鬼只是轻轻一抬手,直接就把藤蔓砍成了两半。

吉瓦帕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招魂铃,他抖动着铃铛,大声喝道,“给我把藏在背后的家伙找出来。”

厉鬼在招魂铃的控制下,充满煞气地冲向了藤蔓,简直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可一世。

吉瓦帕善看着他们把那些难缠的藤蔓一根根斩断,脸上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笑意。他手中的招魂铃摇得更欢了,而那俩厉鬼也越战越勇,藤蔓被打得节节后退。

这时候,草丛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吉瓦帕善眼前一亮,举着招魂铃就朝向了那处草丛,“去!”

厉鬼受指使,很快就飞向了草丛的方向。接着,在草丛里抓了一个人出来,扔到了吉瓦帕善面前。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抓住了,吉瓦帕善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人,嫌弃地啧了声,“就这点本事?”

地上趴着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般。吉瓦帕善渐渐地,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脚下人的头发,往上一拉,一张像小学生手笔的彩色简笔画脸出现在了视线中。

被耍了!

吉瓦帕善意识到这点,气得肺都要炸了。

岂有起理!

岂有起理!!

“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对不对?”

一道有些滑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吉瓦帕善顺嘴就接了话,“对,太过分了!等等……谁在说话?”

吉瓦帕善低头,再次对上了那张彩色的简笔画脸。此时简笔人睁着一黄一蓝的大眼睛,龇地把大红唇往两边扯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古怪十足的笑容。

“你妈……”

吉瓦帕善被吓了一跳,刚要爆粗,突然一条小藤蔓从脚下钻过,捆住了他的右脚,轻轻一带,他整个人就被拖拽了出去。

“什么!?”

吉瓦帕善惊讶了两秒,立刻想要摇动手上的招魂铃,把刚才的两只厉鬼招过来救自己。可是等他摇了好一会,鬼见不着不说,连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没听见。他后知后觉偏头,发现手中哪还有什么招魂铃,他现在手上拿着的分明是一根胡萝卜。

吉瓦帕善:我的招魂铃呢???

“当当当——”

心中一念,耳边就听到了那熟悉的铃铛声。吉瓦帕善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可是那声音真的非常清晰,吉瓦帕善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他的招魂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在了树枝上,一只大象正在用鼻子摇动着招魂铃……

不是,为什么一个小村落会有大象?

这会儿,有说话的声音从远处悠悠飘来。

“这就是泰国很厉害的大师吗?”

“我最近学了几个词,这种叫有名无实、虚有其表、徒有虚名和名不副实。”

吉瓦帕善一口气哽在心口。

那些说话声还在继续——

“长得又老又丑,还没有才华,怎么就敢出来丢人现眼呢?”

“连命大师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他好像现在都没发现中了幻觉。”

“我忽然开始想念家里还没吃完的烤香肠和珍珠奶茶……”

他是连根香肠都比不过了吗?

吉瓦帕善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而随着这一口血的喷出,周围的画面突然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碎片,分割成了数万片,咔嚓一声,在眼前碎裂开来。吉瓦帕善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眼时,周围的景象是那么的陌生。

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其他保镖一样,已经被捆成了春卷,挂在了一棵树上。

结合刚才听到的说话声,吉瓦帕善还有什么不明白?恐怕他还没进三溪镇,就中了幻觉!然后束手就被擒了!!

吉瓦帕善看着面前站了一排的女妖,笑着笑着,满是沟壑的脸上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华夏,果然卧虎藏龙!

谁能想到一条小小的村子,还养了十三只大妖。如果有机会回国,他一定不要在踏进华夏的地盘了呜呜……

命行役看着被海棠她们困成一团扔到面前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大号春卷”,有些意外地挑眉,也不知道海棠她们做了什么,把人吓成了这样。

“大师,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啊?”海棠问道。

阿堇和蜀葵两个吃货跳出来道:“大师,你要是没想好怎么处理,不如把他们赏赐给我们吧,我们还没尝过泰国人的味道。”

吉瓦帕善等人闻言,吓得脸都青了,尤其是来自泰国,就要成为大妖盘中餐的吉瓦帕善更是浑身僵硬,直发抖。

海棠无语地看着两戏精,“这么老的肉,你们也不怕塞牙缝。”

肉很老又很方的吉瓦帕善:……

吴蔚看向命行役,“要怎么办?”

命行役掏出手机,熟练地摁出了三个数字,“这种事情,当然找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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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山在家坐了半天,都等不到吉瓦帕善的消息,心里也开始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太阳落山,家里的门铃终于被人按响了。

贺东山大喜,连忙站了起来,“吉瓦大师总算是回来了,走,我们去门口迎接他们。”

旁边的管家马上捧着82年的拉菲跟了上去。

贺东山亲自给开的门,原本想开门给吉瓦帕善一个大拥抱,却没想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眼前晃过,只听咔嚓一声,一副手铐就铐在了他的手上。

穿着警服的公安,掏出证件,冷着脸道,“贺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怀疑你和多起故意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管家手一抖,托盘上原本打算用来庆祝的酒瓶“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红艳艳的酒从破碎的瓶中洒出,染红了一整片的地板。

贺东山看着砖红色的地板,脑海里只剩下一阵阵的嗡鸣声。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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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行役几人陪着章家姐妹站在法院门口。

命行役把章好妹收集的证据递到了她的面前,笑着道,“证据,你自己交给法官。至于贺东山他们,你就亲眼看着他们伏诛吧。”

吴蔚指着旁边的人道,“这位是我们吴氏的金牌律师,之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和他接洽或者询问他。”

“谢谢,谢谢……”章好妹和章好好红着眼,不知道道了多少声谢。

多年的冤情,终于在今天沉冤得雪。

之后,贺东山及好几位贺家人,被判了死刑,至于其他贺家人虽不致死,但晚年也只能和监狱相伴了。

章好好在贺东山被处决死刑那天,就去地府报道了。

至于章好妹,把近几年攒下来的钱全部捐了,然后前往了山区,成为了一位山村教师,并收获了一份美满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