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之后周颐打?了车便回了她和展信佳事先?度蜜月而定好的酒店,季凉说展信佳会在酒店房间等她,虽然周颐很?讨厌季凉,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季凉那人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
当然,也只是在某些时候才是如此。
回去的一路上周颐的心情一直都是十分?的忐忑的,忐忑到压根都没有时间分神去想那会儿出现在医院病房里的宋溪让。
现在能牵动她心神的只有展信佳一人。
好在老天爷到底还是眷顾了她一次,到酒店的时候展信佳确实如季凉所说已经在房间里了。
周颐进去的时候对方还在酒店的床上睡觉。
应该是昏迷的状态的,因为她都坐到了床边叫了展信佳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听到。
周颐不放心,又用手试探了一下展信佳的脉搏,呼吸很平稳,应该只是药效没有过,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
还好还好…
直到这个时候周颐才真的慢慢地放下了心来,有空去思考其他的事。
季凉,季凉…
严格意义上讲,周颐对季凉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并且因为上一世所经历的事情的缘故,使得她哪怕在明知这次季凉对她是有心存友好的意味在时也还是对其有很?深的忌惮。
那样一个诡计多端又变化无常的女人确实是足够让人心生忌惮之意的。
周颐坐在展信佳的床边一边陪着展信佳,一边仔仔细细的回想着那会与季凉的所有对话,尤其是关于展信佳的部分。
季凉说制造出像展信佳那么高阶的omega她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的,当时季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就是非常的微妙,给周颐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再结合一下当初宋仲先来见周颐时说的话。
宋仲先给周颐看的那份报告中说展信佳的出生是有计划性的。
计划性的,这个词被宋仲先用得很?奇怪,当时的周颐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
计划性的另一种通常的说法就是有规划性的…
规划性…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展信佳的出生是被人为的规划好的?
周颐皱起了眉,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
SS级的omega世上罕见,而宋仲先也好,季凉也罢,他们都对展信佳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注”。
宋仲先的话周颐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父亲对一个自己孩子的关心爱护,可季凉呢?
季凉说背叛了她的宋仲先让她感到很不高兴,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像季凉那样的人却没有想过要杀死展信佳呢?
……总不会是心慈手软吧?
周颐想不明白,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而她失去的记忆又太多了,上一世的她在这个时候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压根也没有留意过什么,没有留意过什么时候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了。
所有的事都被捆成了一团,又乱了所有,现在哪怕她是重生回来的也完全找不出最开始的那个线头了。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那就是从季凉的话语中可以得?出失踪案确实是与她有关的,至于上一世后来的纵河湾里发生的事……或许背后还有别的人存在。
季凉…
纵河湾…
失踪案…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周颐眉头紧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自觉得?伸手摸上了自己颈侧的腺体,alpha的腺体并没有像omega那样长出在皮肤外,大多数的时候alpha的腺体都是与周围其他的肌肤是一样的,除了能散发出吸引异性的信息素。
季凉说想要打?开她的腺体得?到一些信息素,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其实她最开始的时候就想过为什么季凉那样一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在做这样的事的时候非要经过她的同意呢?
上一世的时候明明季凉可以依靠点点的存在……
对,点点。
周颐一下反应了过来,对啊,宋溪让与她结婚,与她“有了孩子”,所有的目的不都是为了让她志愿的去做信息素提取的手术吗?
再加上这一世的季凉不惜与宋仲先正面接触也要把?她带走,然后与她“合作”的,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季凉想在她腺体里得?到的东西,必须是她清醒地且自愿的状态下?
她的腺体,她的信息素……周颐摸着自己的颈侧,忽然记了起来自己年少之时曾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人类其实在很多?年前并不是有六种性别的,而是像大自然大多?数的生物一样只有两种性别,只是后来的一次太阳异常活动造成了人类基因的改变,才后了分?化一说。
分?化,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节点都有可能会分?化成不同的性别,也就是说分?化一事原本便是不可测的。
早分化一天,晚分?化一天,分?化的结果?都有可能是大不相同的。
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时候开始,人类摸到了一些基因密码的规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去预测分?化的些许奥秘。
但这样的事在后来的乱世里却变得越来越少?,甚至能分化的人也越来越少?的。
六种性别的人类群体慢慢的减少,宋溪让曾在关于复制人的计划中与周颐对峙时说过,分?化成为alpha和omega的人类正在年年变少,掌握了世界上80%生育力的人正在消失,社会这个庞然大物要维持日常的周转所需要的人力是不可想象的。
人口不是韭菜,被资本割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们终于开始反抗。
最开始买不起高昂房价的房子,然后是学历被贬值,找不到能赚取生活下去工资的工作,跟着就是无止境的996福报,接着后面而来的就是生育的强行目标。
人类的价值从出生开始就被资本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每一个人生出来都是社会的螺丝钉,为那盛大的资本未来而贡献出自己的一生。
或许他们会一时被蒙昧,但总会有一天回过味来的。
长久的压迫让人们对生活感到绝望,于是人们开始反抗,开始感受到了资本的不公,想要去往更美好的新联邦。
人口的逃离,omega的平权主义,社会老?龄化加重,一切的一切都在推动着复制人计划的实施。
不,或是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实施了。
不然那一天也不会到来的那么快。
“……周颐?”正在周颐想得最出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展信佳的声音。
周颐一下清醒了过来,然后回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展信佳,后者刚刚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这个世界:“周颐?”
她喃声叫着自己的妻子。
周颐几乎落下泪来,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她凑近了些,伸手拉住了展信佳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脸边:“我在,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信佳。”
展信佳愣愣的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女alpha,用目光认真的抚过周颐的模样。
是周颐,是毫发无损的周颐。
展信佳一下微红了眼眶,然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伸出手用力的抱进周颐的怀抱:“我…我以为我见不到你……”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那群带着蒙面面具的人是怎么把?她与周颐分?开的,那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与周颐那一年的分?别。
她不该自大的,也不该自以为是的,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不曾想到比起她,季凉远要厉害的多?。
那毕竟是季凉啊…
是那个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季凉。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在季凉的眼皮子底下保护好周颐呢?
展信佳从来没有这么后怕过,以往的那些年里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她失去过自己最想要的人,所以她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可当她回到十六岁,并在十八岁这一年重逢了再度回到她身边的周颐后却变得胆小了。
她怕了,怕命运会再次重叠,会再次将她与周颐分?开。
她紧紧地抱着周颐,把?头埋在周颐的肩上,在周颐看不到的角落里终于脆弱的流出了泪水,她或者在世人面前总是淡定从容的,可只有她知道她自己是多么的胆怯。
她花了那么漫长的时光才走到了周颐的身边,若来第三次的分?别,她又该怎么去接受呢?
怀里的omega因为后怕而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周颐心疼的厉害,抱着自己的妻子温柔点的安慰着:“我没有事,你不要担心……”
怕展信佳害怕,于是周颐将与季凉见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没有丝毫地隐瞒。
尤其是季凉说展信佳的品级是她制造出来的事。
有的事她或许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但是展信佳的话不一样。
她是事情本身的漩涡中心,也是最为直接的当事人,她或许会知道一些的。
果?不其然展信佳听到这里身子一僵:“……她是这样说的吗?”
周颐太了解展信佳了,若不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话展信佳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来迟了,大姨妈来了实在是让人精力不集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感谢在2021-02-0100:01:13~2021-02-0121:5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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