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嫉妒和不甘淹没了的宋溪让上前几?步,阴沉着一?张脸然后用手抓住周颐的头发,把人强硬地从地上扯了起来,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周颐的鬓角,动作亲密,话语却阴沉如?水,“你要杀了我?”

语气里的抑郁与疯狂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愤怒:

“为了那个替代品?”

宋溪让眼角再次烧红,她的理智完全丧失,她一只手掐着周颐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用指腹挑过周颐流血的嘴角。

猩红的血染上了素白的指尖,可主人却浑然不在意的将其放入口中轻舔,眯着眼享受般的去尝着周颐的味道。

“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不好吗?”

苍白而薄凉的唇染上了鲜血,衬得宋溪让的美丽越发?妖艳与癫狂,她的指尖挑过周颐的颈部,然后朝着领口的方向滑去,“我原谅你对我的背叛…”

说是这么?说的,可她却忽然使了力道,倏地扯开了周颐的衬衫领口,露出了女alpha紧致结实的胸膛,“周颐……你这里是不是也被她碰过了?”

宋溪让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给你换一具身体怎么样?”

她痴痴的笑着,“把你变成?一?个听话的omega,做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她明明才是那个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人,可偏偏那个被她捏住了喉咙的女alpha却讥讽的笑了起来,目光里全是对她嘲弄与无视。

这种目光宋溪让是很熟悉的,童年之时她就在宋仲先和季凉的这种目光下长大。

无?论她有多优秀,无?论她有多出色,可换来的永远都是这种带着嘲笑的无?视。

“你笑什么??”宋溪让捏着周颐喉咙的手力使得更大了。

“咳咳…咳…”因为窒息,周颐那张普通到无奇的脸开始变得通红,可面上仍未屈服,“宋、宋溪让…”

“我永远,永远也不会…不会和你再在一起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宋溪让的脑子再度因为愤怒而变得一?片空白。

她把周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踹向了周颐的后腰,“——那你就死吧!”

死吧!

为了让周颐听话,她招招都是奔着要周颐命的方向去的。

她仍旧是爱着周颐的,只是爱情让人面目憎恶,让人失去了理智,让人变得嫉妒,让人变得狭义,更让她固执的认为着只有死去的周颐才会永远的属于她。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们曾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而今却成了死仇,都要不计一切后果的让对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场混战,不知道是谁的血先滴落在地上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倒下的,等到季凉的人赶到的时候宋溪让已经被周颐打得奄奄一?息了,季凉的人没有抓到周颐,哪怕对方差不多已经是个残废了但是仍可以凭借着逆天的等级从众多杀手中脱身。

还带走了辜页的尸体。

又是林城的墓地,又是一场夏日的急雨,同很多年前一?样,这一?次仍旧是周颐亲手葬下了展信佳。

生活似乎总是喜欢这样和她开玩笑,每一次她所以为的美好原来最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四年前她为展信佳立好的墓碑因为战乱已变得有些残破,碑前的老照片只剩了一?道模糊的残影,而今旁边那座新起的坟墓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

纸钱晚风送,旧人归故地。

总在添新痛。

她缓缓地跪下了身,跪在展信佳和辜页的墓前,她这一?生或许是充满了悲情与离别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做出来的选择总是错的那样的离谱。

她本该有能力去阻止所有的发?生,却偏偏因为软弱而逃避,明明该在20岁那一年就该有所警惕,可偏偏却要为爱情夜夜买醉。

在一起的那些年里,宋溪让那么多的破绽与谎言,难道她就真的没有生过疑心吗?

她有过的,但却因为不愿意放弃自己安逸的生活而选择了无?视,所以可以说今日的所有一?切终归是她的咎由自取。

展信佳在成为辜页之后有劝说过她去往新联邦的,可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去哪都是没有家的,又何必再换个地方。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展信佳那个时候该是有多么?的失望和难过啊,全天下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悲伤,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痛苦,可展信佳呢?——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因周颐而死,却仍在重生之后选择再度回到了她的身边。

难道对于展信佳而言她的那一次就不痛苦了吗?她就没有理由放弃自己的人生吗?

有的。

可展信佳没有只沉浸在悲痛之中。

新联邦的人终于找到了她,交于了她新联系追认辜页为烈士的勋章。

在成为了辜页遗孀之后,她终于知道了成?为辜页之后的那些年里展信佳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个国度还身处战乱。

这里的国民还朝不保夕。

而她本该是最应该去改变这一?切的那个人,可偏偏却选择了逃避。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走出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

她终于想要改变,想要弥补,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还能够来得及。

3060年1月5日,在大众视线中4个月之久的宋溪让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镜头前,经联合王国上下议员全体投票,33岁的A级alpha宋溪让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成为了联合王国的第十九届总统。

自此开启了宋溪让的时代。

而在联合王国的南面以下,越过穷山峻岭之后的新联邦疗养院里,重伤全愈的周颐也出院了。

做为辜页烈士遗孀,周颐在新联系本可以有很好的安置,但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因为仍无?法放下辜页死的周颐再度越过了边境线去往了新联邦,要亲手杀了宋溪让。

只是这次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的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刚刚踏入新联邦的地界之时便被宋溪让的人抓了个正着。

成?为了总统,一?国之尊的宋溪让行为做事?再也不必受人束缚,在联合王国,她便是卫冕的王,是无限荣光的将来。

季凉在把宋溪让扶上了联合王国的最高位之后便功成?身退的离开了权力的最中心,去往北面的纵河湾。

她的人生没有情?情?爱爱,也没有亲情纠葛,只有一?串又一串冰冷的数据与永远做不完的实验。

宋溪让想要的她全部都给了,余下的时间她便要好好的为科学而活。

季凉的离开对宋溪让的感触并不大,她或许早就受够了季凉的冷眼嘲笑与摄权,所以在那个时候,季凉的走与她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大权在握,兵权在手,宋溪让开始疯狂的追击,打压新联邦的势力,联合王国的各种资源本就比刚刚成?立了不到几年的新联邦更加的优沃,在这样的疯狂攻击下新联邦开始越来越有些吃力。

宋溪让的上台对动荡不安的联合王国来说无?疑是一针强烈的镇定剂。

以前的当?权者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有些束手束脚,可宋溪让不同,她有宋氏与季氏两大家族在做支撑,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所以疯起来的时候总是格外的疯。

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曾散出去的人给她带回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他们抓到了想要再次回来找她寻仇的周颐。

那个时候她还在前线亲率军队入战场,周颐的落网让她极度兴奋,一?连便攻下了三座新联邦的城池。

可战事?的烦乱让她抽不出手脚折回京都,所以只能让她的人先把周颐带回复制中心,给周颐洗去过往的记忆。

让周颐重回到26岁的那一年,让所有的龌龊与阴暗都停留在无尽的黑暗中,而她则会攻下新联邦为周颐做生日的礼物。

三月五日是周颐三十岁的生日,她一直都记得的。

可在周颐生日的前一?天,她接到了京都布防局的人给她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告诉她说周颐死了。

…周颐死了。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发?了疯一样的赶回了京都,然后在太平间终于看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的周颐。

满身血污,面目全非,被人拼接而成?的周颐。

事?情?的发?展像脱了缰绳的野马,终于朝着她不受控制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都说那个人就是周颐,就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留下来的那个周颐,可偏偏她却认不出来那个躺着的,已经凉透了的尸首是曾经那个会在夜里抱着她入眠的周颐。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与周颐的离别会是这样的场景,在辜页死的那一天她的的确确是想让周颐死的,可当周颐逃走了之后,她又总是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然后在夜里的时候梦见周颐。

梦见当?年还年轻的周颐。

梦里的那个周颐总会笑着叫她“姐姐”,眼里的温柔像宽阔无?垠的大海将她包围。

她们说好了要一?起到老,周颐说等她老了的时候会在柏林的郊外买下一?处大的农场,然后在里面养上12只兔子。

“然后兔子生兔子,兔子生兔子,生下好多好多的兔子……”周颐在阳台上抱着她,同她讲以后,“我开一?个小小的烤兔店,然后专门卖烤兔给老外,赚来的钱就给你买衣服。”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老了。”她佯装叹息道。

周颐却笑了,“你老了,也是最好的姐姐,最漂亮的姐姐。”

“而我会做你最不听话的妻子,每天都让你又气又好笑,哈哈哈。”

可那些,周颐全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周颐重生之后只记得26岁的事了吧?感谢在2021-02-2521:32:13~2021-02-2522: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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