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敲,是时清雨开的门。
见到时清雨祁余也不意外,甚至还格外的淡定。
“祁余?”时清雨却有点奇怪。
小小的祁余板着张棺材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姑姑后她开口叫人道:“姑。”
时清雨:“……”
“谁啊?”关南衣听到敲门声后也晃着光脚丫往门口走了过来。
近了一看,不是祁少东家是谁?
“哟,这是什么风啊把咱们的祁少东家给吹来了?”关南衣斜靠在门框上幸灾乐祸的问道。
祁余完全就不想搭理她,但又碍着礼貌,所以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叫了声她:“母。”
关南衣:“……”
沉默了两秒,关南衣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就当着时清雨的面把家里的门给关上了。
第十一次被关南衣拒之门外的祁余:“……”
这仇,得报。
最后当然还是祁余的姑姑时清雨给她开的门,进门的时候她那个姑母半点也没有个姑母的样子,斜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看她,那表情就好像是她欠了她欠一样。
祁余的心理素质非常好,面对关南衣十分不友善的目光她也是坦然自若的,时清雨是个很好的姑姑,虽然话少又冷淡的,但是还是很关心她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时清雨她倒了杯水,坐在了沙发上问她。
祁余还没说话,坐沙发对面的关南衣就冷笑道:“还能怎么?看她的样子,就是离家出走的。”
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不愧是堂堂齐天集团少东家。
小祁余抬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姑母,目光非常的不友好。
奶凶奶凶的。
关南衣心理素质也是非常好的,见侄女看她,她半点也没觉得是不好意思,还在那一边拨香蕉吃一边说:“我说小孩啊,你离家出走归离家出走,但别跑到我这边来碍眼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这边不太欢迎你吗?”
时清雨侧头看了眼自己老婆。
关南衣收到了警告了目光后果然顿了下,又道:“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不太欢迎像你这种棺材脸。”
“……”
关南衣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死人了,你来奔丧的呢。”
时清雨忍不住叫了一下关南衣的名字,“你少说两句。”
八成儿是觉得自己老婆说话有点太过分了,小孩子长大了心里都有些自尊心的,万一被关南衣一气,又跑了呢?
关南衣却翻白眼道,“我今天就是说上一整天,你信不信她都不会走?”
小祁余:“……”
这倒是实话。
因为她除了来这里以外还真找不到别的去处。
时清雨从来都是对自己老婆百般迁就,万般宠爱的,毕竟她才刚晋升为关南衣的老婆不久,心里其实也有点担心要是真把人给惹急了明儿个去离婚了的话还不好收场。
…这种事情关南衣也不是干不出来。
知道闹不过关南衣,于是时清雨又转过头问祁余:“你来这边的事,你妈妈们知道吗?”
祁余木着脸,道:“不知道。”
时清雨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祁余就不说话了。
时清雨想了下,问:“你妈咪又欺负你了?”
关南衣在那“呵”了声。
大概是在嘲笑她长那么大了还经常被她妈欺负。
祁余:“……”
顿,祁余:“不是。”
时清雨看着她。
祁余的那张小棺材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纠结犹豫的神色,她看了眼坐对面的关南衣,有点迟疑。
时清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关南衣:“……”
关南衣:“???”
关南衣一脸的莫名其妙:“都看着我干嘛?我可没招她惹她的,来了上海之后我都在祁老板公司开了三天的会好不好?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息,一直都在家的。”
这倒也是,时清雨是可以作证的。
关南衣吃完了香蕉,对去拿苹果啃,还对祁余道:“你别仗着你姑姑喜欢你你就给我泼脏水。”
她有点不太高兴道:“我可没有欺负你。”
小祁余却道:“你没吃饭吗?”
关南衣拿苹果的手顿住了:“……啊?”
祁余肃着张棺材脸,木然道:“你已经吃了一个橘子,两根香蕉了。”
意思是她吃太多了。
因为从她进门了开始,关南衣就一直在那里吃。
关南衣一听这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了?现在我吃东西还要给你打报告是吗?这是我家,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什么道理!
她们祁家的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小祁余却冷漠道:“你胖了。”
刹那间,关南衣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了起来:“……”
她刚刚说她什么?
说她胖了!?
他妈的能不胖吗!她就说她天天不要吃那么多的,可时清雨那个狗女人在这方面是完全不搭理她,变着花样的给她弄吃的,哪怕是她躲在公司里加班那狗女人都能带着孩子过来给她送煲的汤,就这种吃法,能不胖吗?
靠!
纵是素来淡定的时清雨也忍不住扶额道:“…小祁。”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反正每回只要关南衣对上祁余的时候,总会闹得个鸡飞狗跳的。
大有大的理,小有小的脾气。
她夹在中间确实有点难做。
听到自己姑姑的警告声,于是祁余又转过了头,准备回答她姑姑刚才问她的问题了,但在回答之前她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可以让她回避下吗?”
关南衣:“……”
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呀?你别以为你是祁老板的独生女我就不敢揍你了。
时清雨刚欲开口,关南衣就冷笑着叫了声自己老婆的名字。
时清雨:“……”
默,她道:“不可以。”
她看着自己的侄女,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安抚道:“她不会欺负你的。”
比起侄女一时的不高兴,自己老婆才是重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时清雨这个钢铁直女也很懂了。
结果祁余那张脸又臭又冷,道:“但她会嘲笑我。”
时清雨没吭声,因为她确实无法保证这个。
果不其然,当祁余讲完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了之后时清雨还没说什么呢,关南衣就开启了爆笑模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南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精彩精彩!”
祁余:“……”
时清雨:“……”
关南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包瓜子,倒在茶几上,一边磕一边笑:“我就说你今天挺不正常的,没想到居然是为这事儿,听我说孩子啊,你妈安禾这事干的是真不错,到底也是为了你以后的身心发展吗?不是,要我说啊,你就该乖乖的听她的话。”
她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洋洋得意:“毕竟现在你只是过去住个10来天的,万一你真把你妈安禾给惹急了的话,直接带着你搬过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小小的祁余,那张棺材脸是黑了又黑。
关南衣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所以说祁老板的顾虑是觉得没必要把公司给搬过去是吗?”
时清雨和祁余眼皮子都是狠狠的一跳。
尤其是祁余:“……”
忽然感觉自己这回好像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了?
她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因为第二天关南衣就大摇大摆的领着她回了祁家庄园,然后在书房里和祁老板谈事谈了一下午,出来后祁老板就对安禾说接下来的半年她会把公司的部分业务转到成都去。
“所以……?”安禾愣了下。
祁遇没什么表情:“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边定居。”
安禾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只见她那女儿就在餐桌上把碗一推,跳下餐椅就要绝食了。
关南衣那骚狐狸斜靠在他们家的餐厅门框上,笑:“看看咱们的小鱼儿高兴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呢。”
小祁余气得差点直接摔了个跤:“……”
到底哪里看出来了我很高兴???
关南衣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乖侄女,你高兴归高兴,但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不然的话怎么有精神去见小甜饼呢?”
祁余气到要跳楼:“……”
我就是死,也不会去见她的!
关南衣的话一说完,祁老板也抬目看了过来,见自己的女儿黑了一张脸,目光十分不友善的盯着自己的表妹媳,顿,她叫道祁余的名字:
“注意礼貌。”
祁老板是非常重视待人接物的礼仪礼貌的,祁家时家都有这破毛病,早些年的时候关南衣其实是对此非常感到不屑的,但是后来自从有了祁余之后,她就发现这个还是很好利用的。
比如此刻。
被妈妈警告的祁余:“……”
你除了拿我妈压我之外,你还会什么?
关南衣笑得非常开心:“说起来我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你叫人呢?”
她笑眯眯道:“快叫‘姑母’,姑母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祁余目如喷火:“……”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要吃糖。
关南衣“嗯”了声,见祁余不搭理她,于是又笑盈盈的抬起头,对站在餐厅的祁老板道,“我怎么感觉小鱼儿不怎么喜欢我呢?都不叫我。”
小祁余:“……”
借力打力,呵。
果不其然她妈顿时就冷下了脸,叫她:“祁余。”
祁老板年少之时是在澳大利亚长大的,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哪怕归国多年,在说普通话的时候也依旧会带上一点翻译腔的感觉,她声音本就低冷清脆,尤其是在叫人名字的时候,总是像含着刀片一样。
祁余:“……”
默,祁余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姑,母,好。”
关南衣笑得跟朵花似的:“真乖,小鱼儿到时去成都的话姑母来送你哦~”
祁余:“……”
你别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重庆吧,这辈子最好你与我都别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