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只有关山听雨在,公司那边项目出了一点问题,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关南衣就回公司加班了,而时清雨则是有事回了重庆,下午四点过的动车,估计是为了关山听雨的事。

“表姐你怎么了?”关山听雨开了门一见到祁余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了对方有些不太对头,“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祁余一只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进门的意思:“下午,你和赵南浔说了什么?”

关山听雨一怔,有些不太自然,讪讪道:“干嘛忽然问起这个?”

老实说那事儿她除了赵南浔以外谁都不想说,包括她这个表姐,因为很多时候她这个表姐古板起来也真的挺古板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全天下算来算去,估计只有赵南浔才和她能感同身受,穿一条裤子并肩作战。

要是让她表姐知道她给叶招拿了钱去,估计又少不了一顿骂的。

“说!”祁余压根儿不买她的账,甚至连半点的耐心也没有分给她。

她的表情非常阴沉,偏偏脸色却苍白无比,目光似利剑,别的话没多说,只那么恶狠狠地盯着关山听雨。

她极少表露出这样极具攻击力的姿态。

关山听雨被她这么一盯心里忽然打了一个突,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祁余非常危险,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是之前那个表姐了。

“我…我让她帮我送个东西……”关山听雨站在玄关处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闻言,祁余扶着门框的手手臂上骤然青筋暴起,她的眼角忽然烧红,莫名的觉得自己身处一片热浪之中,好似在沙漠一般:“…送去哪里。”

“表、表姐你怎么了?你看上去真的有点不太对…”关山听雨看祁余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于是伸出手想去将对方扶住,可后者却往后躲了一下。

避开了她的接触。

“我问你,送去哪里了。”祁余低着眼帘,目光冰冷的看着关山听雨,“你把赵南浔弄去哪了?”

关山听雨仰着头看她,被她那么盯着心里一慌,不知觉的后退了一步:“我…我让她去小南街那边帮我给叶招送东西了。”

她吞了吞口水,莫名的开始感到紧张:“我出不了家门,所以就让她帮忙送一下。”

祁余扶着门框的手忽然用力,高挑的身形晃了一下,却在关山听雨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又站直了身体,“我……知道了。”

她冷冷道。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转过了身,看样子是要离开了,关山听雨却后知后觉地上前了两步在后面叫住了她,“表姐…?”

祁余没回头,径直走到了电梯旁按下了电梯。

她的背影有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笔直僵硬又有一种生疏的感觉,像是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还不熟悉肉/体的僵尸一样。

关山听雨看着祁余,怔了怔,觉得自己大晚上的有些犯神经了,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再朝自己的表姐看了过去,祁余又正常了,和以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站得挺拔笔直。

听雨叫住了她,道:“甜甜是出了什么事吗?”

家里没有大人,再加上听雨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所以她不知道赵南浔那边出事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没有。”祁余冷漠道,“是我找她有事。”

她偏过了头,带着股薄情寡义的距离感看着关山听雨,薄唇讥诮般张合,她道:“你不用告诉别人我来过。”

“我要自己找到她。”她凉凉道。

——“叮。”电梯到了。

关山听雨看着说完了那句话之后祁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又觉得脑子跟坨浆糊一样不懂的更多了。

表姐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而且为什么表姐对赵南浔的事这么上心?该不会是喜欢赵南浔吧???

…不像是,表姐的那表情不像是喜欢赵南浔,反而像是要去找对方算账一样。

想到这里关山听雨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她的预感确实没有错,因为第二天祁家的司机来接祁余去高考考场的时候接了一个空,祁余没有在家,甚至连家都没有回去过。

司机给祁余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无人接通,最后上楼去找祁余也没有找到。

早上来上班的保姆说昨天晚上祁余□□点的时候跟着祁老板和安禾出去了,保姆并不住家,晚上10点下班之后到第2天早上7点才会上班,而这期间祁家没有任何人回来过。

祁老板接到家里司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整个脸都阴沉了下去,祁余不见了,所有联系方式都联系不到祁余,她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

昨天一晚上她们都在找赵南浔,在通过网约车公司那边得到了赵南浔约车去往的目的地后警方的人赶了过去,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赵南浔的踪迹,现在正就这附近的几个小区一一排查。

警方已立了案,确认赵南浔是失踪了,但至于是走丢了还是被绑架了,目前还无法确定。

祁家与赵家两家四个人一夜未睡,心里都是说不上来的担忧,而清晨的时候祁老板又接到了司机的电话说祁余不见了。

祁余不见了。

祁遇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现在是6月6号早上8:12,这个点子祁余本应该坐上了车去往考场的,可现在人却不见了。

8:45高考考场就会关闭,她只有33分钟的时间把祁余找到并顺利的送进考场,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祁余去了哪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昨天晚上祁余离开的时候那反常的样子,她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安禾正朝她走了过来,脸色十分沉重,问:“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她们几乎是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赵南浔的任何消息,现在只要谁的手机响了都会以为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

虽然赵南浔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两家关系这么好,她们又是亲眼看着赵南浔长大的,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现在赵南浔出了事,她们会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祁遇却看着自己的妻子,张了张口,倏然又沉默了下去。

安禾也顿住了,她敏锐的发现了祁遇的反常:“祁遇,你怎么了?”

祁遇只定定的看着她,一只手还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来了。

整个人像是一只面对危险处于防御警惕中的野兽。

安禾见状脸色一下就变了,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托住了祁遇的手臂,半扶着对方,然后低声问:“你…你是犯病了吗?”

她见过祁遇犯病的样子,和现在差不了多少。

祁遇迟钝的摇了一下头,闻着安禾身上的味道,心中好像平静了一些,眨眼:“Fishne不见了。”

安禾拽住她手臂的手一下捏紧了,喉咙好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你,你说什么?”

“祁余昨晚一夜未归。”祁遇看着安禾的视线忽然有些恍惚了,轻声道,“她…她不见了。”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祁遇目光似困惑,好像已经认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一样,为了能看得清楚,她甚至还弯下了腰,凑近了些。

可惜安禾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因为她在听到祁余也跟着不见了之后整个心就像是忽然被人架到了火堆上烤一样,焦急害怕又担忧,就在这样的情绪里时她忽然听到祁遇在叫她。

是在叫她,但又好像是在叫另外一个人一样:“妈…我找不到他了…他不见了。”

安禾猛地抬头看着祁遇。

祁遇的表情非常无助脆弱,眼睛深邃而茫然,她明明是张了张嘴唇有在说着什么的,可离她那么近的安禾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安禾一边这样问道,一边又凑近了一些,为了能听得清楚她还把耳朵贴到了祁遇的嘴唇边,然后她终于听见了祁遇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声音:

“我…不会找到他的,对吗。”

“母亲…我找不到你了,也找不到哥哥…”

“他杀了你…他杀了你……”祁遇在重复道,“杀了你…把你杀死了。”

意识到祁遇在说了什么话之后安禾一怔,而后倏然脸色就是大变,她抬起头来后立刻用手捧住了祁遇的脸,强行让祁遇的目光对上自己的眼睛:

“祁遇,祁遇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遇看着她,注意力被强行的拉回来了些许,她非常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还是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世界:“你…你知道我母亲去哪儿了吗。”

安禾还来不及回答,下一秒祁遇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低笑声,眉眼开始变得张扬了起来,她盯着安禾,认真道:“他们杀死了她,也杀死了他,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要把他们都杀掉,”她危险的挑起了红唇,与不久前忽然出现在祁余身上的一行表情一模一样,疯狂又痴醉,“毁掉祁家,让他们都灭亡。”

“……把他们都送进地狱,所有人都该去死。”

“你说好不好啊母亲…?”祁遇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这样笑着问道安禾。

作者有话要说:祁老板年少时过得很辛苦的,很多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直接因为她或者间接的因为她而死去,所以哪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她还是忘不掉【认真。

祁家的遗传精神分裂是我瞎编的,主要就是发病的时候会让患者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神经了一样,但是醒来后又会不记得【我在说什么啊?

应该还有一章的,好久没有日六六了,昨天有金主送我深水了,我会为了她挤干净自己最后一滴的。

下一章的小老板会发病,emmmmm可能下写得很菜,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跪了。感谢在2020-08-1222:22:36~2020-08-1322:2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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