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隔了扇门传过来,听上去有些隐隐约约的失真,窗外的雪还在一直下个不停,马路两边也堆起了厚厚的雪堆。
夜色四合,天将将幕。
祁余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发了好大半天的呆,说是发呆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餐桌上放着的那个灰朴朴的背包。
那是赵南浔背过来的,不知道对方背着它去了哪里,可能那背包原来的颜色并不是灰色的,只是因为主人背的时间太长又没有来得及清洗,所以才导致它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
还有那椅子上随便搭着的羽绒服外套,以及丢在地上的围巾,都带着些凌乱又匆忙的感觉。
坦白来说,无论是年少之时还是现在祁余,她都是个有着重度强迫症的人,她喜欢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喜欢所有的都掌握在她可控制的状态内。
可这个世界上总是一物克一物的,也是不由人的意志而转变的,有学过哲学的,所以她也发现了好像自从她打开了那扇门之后这个家里所有的状态,包括她自己都已经不再受她的控制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浴室里那个正在洗澡的人所吸引着,所改变着。
祁余有点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放那个人进屋来的,更记不得自己那个时候的表情又或者是对方脸上的细节,细细想来,好像容忍与退步都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告诉她想要那个人进来。
那么想了便那么做了,然后那个人便又一次的踏入了她的领地。
“姐姐啊——”祁余还在发呆,结果思绪却强行被浴室里的那个人给叫了回来。
“什么事?”祁余走到浴室门口,问。
“我没有换洗的内裤。”浴室里的那个人听上去语气还颇有一丝理直气壮。
祁余:“……?”
默,祁余问:“…你为什么不带?”
赵南浔回:“忘了。”
祁余:“……”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虽然看不清里面的风光但是却能隐约看出身形,祁余觉得自己站在浴室门口显得有点不太好,于是抬脚就想走人,结果赵南浔叫住了她:“姐姐不打算帮我拿条内裤吗?”
祁余:“……”
她才没有这个打算。
因为她这里没有多的没有穿过的内裤。
总不可能让赵南浔穿她的吧?
但赵南浔好像还真这么想的:“就算你这里没有干净的新的,那你至少也给我拿条你的吧?”
祁余被对方的话给吓到了,纵然再次淡定,但听了这话后也忍不住瞠目结舌道:“…我的?”
赵南浔大概觉得隔着一个门说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一点,于是穿着拖鞋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的一把把门拉开了。
然后祁余就那样猝不及防的看见了一丝不/挂的赵南浔。
祁余身子一僵,立马转过了身,呵斥道:“…把衣服穿上!”
赵南浔觉得祁余的反应很有意思,她站在浴室门口,大冬天的刚洗完澡没穿衣服,她居然也不觉得冷:“你慌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过。”
祁余一噎,猛地一下想起来上几个月前那个晚上自己和赵南浔在床上放纵的样子。
祁余:“……”
…闭嘴。
赵南浔又叫道:“你真不打算给我拿干净的衣服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带的就跑过来了,你要是不给我拿的话也可以,那我就在家里裸着吧。”
她煞有其事的说道:“毕竟我风华正茂,身材挺好适当的裸一裸也不是什么坏事。”
祁余:“……”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赵南浔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恶!
小的时候那个香香软软一逗就会脸红的小孩子到底上哪儿去了啊!?
祁余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赵南浔站在浴室门口,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似的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兴致勃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高个子女人。
几个月不见对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已经快要及腰了,长得好看果然是有优势的,什么发型都能配得上。
她还记得之前祁余留着寸头的模样,真是又飒又帅,出道去当小帅t是绝对没问题的,但现在一把长发留起后浑身的气质就变了,整个人是又冷又御。
…看上去就很想啃一口啊。
“好吧,既然姐姐这么想看我裸/奔的话,那当妹妹的总不能不满足姐姐吧?”赵南浔很是认真道。
结果话刚说完,祁余就咬牙切齿道:“…我去给你拿衣服。”
赵南浔在心里里笑弯了腰,她真喜欢祁余这嘴硬心软的样子,可爱的要爆,喜欢的程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但她面上却还是一副正正经经好妹妹的样子,很是体贴的问道:“不会不方便吧?”
祁余:“……”
我要是说不方便的话你就可以走了吗?
很显然的,赵南浔是不可能会走的,至少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是不会走的。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祁余还是很了解赵南浔的,所以祁余只好道:“…不会。”
“那就谢谢姐姐啦。”闻言,赵南浔开开心心的回答道。
祁余:“……”
赵南浔拿到祁余给她拿过来的衣服的时候很明显的怔了一下,原因无他,只因祁余拿过来的衣服是她上一次留在这里的东西。
祁余把她留的衣服都一一清洗干净,然后熨烫整齐叠好,再在她下一次到来的时候还给她。
但她怎么记得上一回走的时候她让祁余给她洗衣服祁余听后的那表情像是要杀人一样啊?
想想看也是自己好像是得寸进尺的太多了一点,祁大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小的时候就是臭屁的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祁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贯彻的一个原则,那就是:能使唤人的时候绝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让对方给她洗衣服?
赵南浔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还以为自己的东西早就被祁大小姐给丢出门了呢,结果没想到对方不但给她留了下来,居然还给她清洗干净了。
就算不是对方亲手洗的但至少也是一份心意。
口是心非的家伙。
真是正经又闷骚啊。
赵南浔拿着衣服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原因是为什么她不说祁余也是知道的,但她懒得搭理对方,更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赵南浔的衣服留下来。
…睹物思人是绝对不可能睹物思人的,顶破了天去也无非是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
衣服还能穿丢了,实在可惜。
祁余如是想道。
但赵南浔是个很会得寸进尺的孩子,小的时候只要给了她个鼻子就会蹬着上脸的,更何况长大了之后,所以当祁余丢了衣服就想走人的时候赵南浔一把就把人给抓住道:“姐姐这么急着要走干什么?”
祁余低着眼帘,目光冷冷的看着赵南浔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赵南浔的手指放肆的在自己身体里进出时的模样。
…身体的某个角落隐蔽地串起了一撮小火苗。
祁余不喜欢这样,于是冷下了脸:“……松开。”
祁余的个子比赵南浔高出了很多,她低着眼帘半抬着眼皮子看人的时候,脸上总有一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换个人来的话看了绝对会心里犯怵的,但赵南浔不同。
她最喜欢的就是小老板这一副又冷又傲的模样。
“不松。”少女狡黠地眨了一下眼,嘴角勾起,坏坏的问着她,“姐姐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不想。”祁余凉凉道。
“但是我有很多话想对姐姐说呢。”赵南浔把衣服丢到了一边,身上□□的逼近了对方,“比方说我想问一下姐姐,上次我走的时候姐姐不是说要丢掉我所有的东西吗?”
她仰着头,看着自己跟前那个女人薄凉的嘴唇,问:“怎么又留下来了呢?”
祁余的表情难得的有了一丝的窘迫,当然还是强行镇定的说道:“…只是忘了。”
“忘了?”赵南浔眯起了眼,笑得像个狐狸一样,“那姐姐有没有忘记我留下的其他东西?”
看着赵南浔明亮的眼睛,祁余不知为何,喉咙居然卡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问道:“…什么?”
赵南浔空着的手伸了过来,抚住了她的侧脸,目光深情而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恶劣又荒唐:“我留在姐姐身上的东西。”
祁余刚想问一句自己身上被留下了什么东西的时候脑子一下忽然开了窍,想起了赵南浔走后的那天她去洗澡的时候,对着浴室里的那张全身镜,照着她浑身被留满了的暧昧印子时的场景,她要说的话一下卡住。
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的看着赵南浔。
…这个家伙真的是小的时候只会抱着瓶瓶奶,说话也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的人吗?
为什么长大了之后和小时候区别居然这么大?!她说这些话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会害羞吗?
赵南浔看着祁余错愕的表情,知道对方想到了和她一样的地方去了,于是她便嘴角轻挑,踮起了脚尖,双手捧住了祁余冰冷的脸庞,虔诚的吻了上去:
“…我帮姐姐好好检查一下。”
祁余:“……!”
作者有话要说:小甜饼【挑眉】:来啊,快活啊~~~
小老板【扶额】:...闭嘴!
小甜饼【奇怪】:闭嘴了一会怎么咬你?
小老板【噎住】【气急败坏】:赵南浔!!!
我觉得我最近出问题了,因为我真的好想写ABO狗血文gsh啊!!!!【绝望.ing。
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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