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音看过警察的卷宗,她知道王琪曾在珂瑶临死前和她见过面,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可以理解王琪,好像她也经历过世界崩塌的感受一样。

奇怪。

许知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这样的人,也会拥有爱情吗?

但是她的神好不乖阿。

王琪的悲惨经历好像是打开了一个话匣子,姜明国嘴笨,为了安慰他不得不讲了自己的故事。

姜家是古武世家,传承姜氏刀法,有血誓家规,传男不传女,不得违背。

小时候,姜凛身体不好,一副早夭之?相,姜明国为了女儿,偷偷将刀法传给她强身健体。

没想到女儿姜凛资质根骨太好,一发不可收拾,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回?头路。

被发现之?后,他生生忍受了剔骨之刑,去掉了半条命。

知道家族要把女儿烧死,他带姜凛逃出家族,之?后一直低调做人。

“其实进了诡咒岛也挺好的,”他说,“不用一直躲躲藏藏,活得窝囊……但我是废人了,我女儿要好好活下去,一直好好的。”他露出一抹安心满足的笑容。

姜明国嘴笨,不会讲故事,平铺直叙听者无趣,但看到他温暖的笑容,又觉得这?个故事一定会有个美好的结局的。

楚凝宁被感动的泪眼汪汪,“与你们比起来,我那些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室成长的娇花,只有些无忧无虑的烦恼,却也完全保留了她野蛮生长的娇憨与良善,就是许知音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话筒传递到秦涣这里有点哑了,他无奈笑笑,“我的故事里有的曲折离奇,有的骇人听闻,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比较喜欢探险。许小姐,你呢?”

他明显对许知音有很?多兴趣,毕竟……当初警察从她家里搜索出来的东西可是各个都非常有趣呢。

许知音是很认真的在想了,她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故事。

难道……父母双亡,在世的亲人接连失踪,孤独长大,会给她的悲惨增添浓厚重?彩的一笔吗?

有什么呢,有些人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一定会活得非常充实……实际上,就是很无聊,白开水一样无聊。

她的过去像是一片空白。

许知音笑着说,“如果我要以‘许知音’为主角写一本小说,那一定是从——我在诡咒岛睁开眼睛时开始。”

她的故事,都在这里。

“说起来,”楚凝宁一脸纠结的问,“许村长,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怎么说呢……”

楚凝宁想了半天才说,“我读的京都的音乐学院,古典音乐那边有个系花,比我小一届的学妹,和你长得特别像!”她煞有其事的说,“不是说特别像,就是,像你们这个级别的美女,都特别有辨识度。她和你风格完全不一样……但怎么说呢,就是好像啊,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莫名的,许知音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很?想了解这个人的一切,“她是学古典乐的吗,你们见过?她是什么风格?”

“呃……也不是很熟啦,只是她为人很?低调,不住校,平常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去,我平常也很?忙的,都是听我闺蜜说的,只在校庆见过一面。

是那种特别古典的美女,仙气飘飘,很?干净纯澈的感觉……你们认识?”

“没有,”许知音心口一悸,她心里觉得奇怪,又找不到原因,“没印象。”

楚凝宁失望,“诶,我还以为你们有血缘关系呢,”说着,她嘻嘻一笑,“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呀。”

许知音一笑置之,心底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完全没当回?事,“这?么说,我确实有个事要问你们,”她问楚凝宁,“新手任务那天,你们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什么奇怪的声音,有听到吗?”

秦涣眼微微一眯。

为什么早不问晚不问,偏偏现在问?

难不成……是之前她特意不问,或者是不敢问?

“没有啊/有的。”

楚凝宁和姜明国几乎同时出声,楚凝宁一愣,惊讶的朝姜明国看去,尔后迟疑的说道,“是的,当时我们跑上百墓道之?后,我是最先昏倒的……姜先生应该是靠后的。”

姜明国思索了一番,“准确的说,当时我、小凛,秦先生是并排的,我最先倒下去,秦先生应该想要拉我一把,结果很?快他也倒下去了,小凛是最后一个昏迷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奇怪的事,小凛和我说……她好像在百墓道上看到村长你了……”

“嗯?”许知音扬眉。

“她说,她看到两团黑色的东西,好像在你追我赶……你跟在它们身后,速度非常快,一转眼就在雾里不见了。”

许知音垂头,肩膀微颤。

仔细看去便发现,她在笑,好像很开心一般。

“这?样啊,谢谢。”

/

郑四叔最终还是松口了,也不知道阳九和他说了什么,总之最后他一脸无奈的抓着许知音的手,让她一定要回?来。

许知音只是笑着点头,但却没有明着说、或者许诺什么。

如果真的是去救劫,她肯定会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会回?来的……但她心里知道,这?件事不是这样的,她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走之前,她想把灵偃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留下什么……几次想要把灵偃交给秦涣,让他带回村子,可是后来都没下定决心。

是还有所期待吧。

虽然,她制作灵偃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疯狂的思念,而是一种谋划,但它本身对她的意义不一样。

神明说,想要拥有心。

她便创造了神的心。

如此而已。

回?顾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心路历程,她只觉得恍然如世,心里又感觉空落落的。

永生日。

下午四点,许知音与阳九一起离开了据点,一路风驰电擎,抵达了一处传送阵。

一阵眩晕之?后,他们出现在一片荒芜的荒原上,地平线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天与地几乎融成了一团。

“我听王琪说,你们一路上都没遇到过高级异人?”阳九绑紧了手上的刀,侧头问她。

许知音点头轻笑,“是,好运会继续眷顾我们的。”

“希望如此。”

四个多小时后……

一辆越野车在荒野里狂奔。

许知音开车,阳九在后面警戒,一路上除了遇到一些一撞就飞的低级异人后,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阳九十分?惊讶,想到当初他们开车进来一路上的血泪史,各种高级异人拦路,要么力?大无穷,要么奇快无比……

不由一阵唏嘘。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运气太好?

有点太离谱了吧!

然而事实就是,原本计划里八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缩短了五个半小时。

“奇怪,按理来说,越往里异人的等级会越高……难道,是因为永生日?”

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许知音!

他呢喃的话音刚落,浩浩荡荡的金色永生花瓣自东方漂浮而来,花雨落英缤纷,闪烁无垠,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许知音把手伸出车窗外,接了一朵花瓣,花瓣入手即化,有一点冰凉,整体是金色的心形,中间有火红的脉络,看着像火焰一样,十分?漂亮。

她稍微放缓了一点车速,天空又广又阔,花瓣遥遥坠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一阵阵剧烈的头痛几乎将她击垮,车子猛地一歪,许知音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车稳住,眼前漆黑一片,劫的面容不停的在她面前闪现,她疼的冷汗直冒,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怒喝一声,“闭嘴!”

“哔——”

刺耳的车喇叭声穿透耳膜,震得人脑袋嗡嗡直响,许知音猛踩刹车,车子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一个剧烈前倾,“噗”,许知音一头撞上了安全气囊,可想而知刚刚的急刹有多么危险。

“呼……”

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没事吧,阳九哥?”

“我没事。”阳九似乎想问什么,但被一阵“呜——呜——呜——”的声音打断,他脸色微微一变。

“深渊到了。”

“嗯,”许知音的脸色渐渐回?归到平静,她掏出水壶喝了一口,又递给了阳九,“你也喝一口吧,这?是我特制的水,可以醒脑提神,特别好用。”

见阳九没接,她又轻笑一声,“阳九哥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嫌弃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懵逼。

“我喝过?”

“不是的,”他似乎有些窘迫,当即拿水壶喝了一口,然而很?快,墨镜下的眼睛微瞪,他震惊的看向许知音,“知音……你……”

话音未落,沉沉睡意袭来,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许知音觉得没什么难度的叹气。

小时候,阳九哥就总是被她当枪使,每次都是一骗一个准。

她知道阳九听力好,所以——

从拧开瓶盖,到口水吞咽,全部都模仿的与正常无异,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心机,脸皮薄又重?情义的阳九很?容易就上当了。

其实她连瓶嘴都没接触到。

这?瓶一口倒还是她花好几百冥币卖的,没想到用在这里。

她从阳九的口袋里拿出永夜圣辉。

永夜圣辉也是有激活时限的,一旦火苗燃烧,大概能管12个小时,而昏迷也是12个小时。

阳九这?次带出了6枚永夜圣辉,她这里一枚,以阳九的身手,剩下4枚应该足够他走出死灵渊了。

如果她能在深渊之?底找到接触诅咒的办法就更好了。

就算没找到,耽误12个小时,也不妨碍阳九的大概计划。

是的,许知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阳九一起下死灵渊。

她头也不回?的走入一片花海之?中。

“劫,我来了,”遥遥的,传来她的温柔低语,“我要怎么下去呢?”

这?次,遥远不可及的呼唤终于回应了她。

“吾带你下去。”

一双骨翼,缓缓的在许知音背后伸展开。

面前不远处,黑暗犹如实质,深渊巨口开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一眼望去全是深沉的黑色,完全看不到边际。

墨发如瀑的美人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像是灯蛾扑火般,骨翼微微收拢,剧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失重的头晕目眩几乎将她击垮,生理上的泪水夺出眼眶,她眼前一片模糊,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不知过了多久,骨翼才缓冲一般张开,带着她不停的坠落,像是共同奔赴向地狱。

时间在这场旅行中好像完全失去了意义,许知音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坠落了多长时间,好在头疼有所缓解,让她清醒了很?多。

但是四周没什么可观察的,她干脆闭上眼睛,来一场自由落体。

可能是很长很长时间之后,也可能是一眨眼,总之,在骨翼的支撑下,她好歹没有落地成盒。

来之前,阳九告诉她深渊里有很?多空间风暴,有能将人撕成两半的风刃,但一路下坠,骨翼完全是给她开了绿灯,甚至还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所以,一路以来,也是你给我保驾护航,对吗?”

她曾在丛林里看到一闪而逝的黑影,可是那高级异人却并没有接近他们……那时,她就坚定了这?个想法了。

劫没有答,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我该往哪里走?”

它一板一眼的说,“前。”

许知音开始摸索前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在耶和的时候。

看不清的许知音只是被傀儡撞了一下,劫便伸出爪牵了她好几天。

想亲她,又别扭的不会明说,暗戳戳的算计她。

大半夜的时候爬她的床,还以为她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有神性躲在床脚偷偷藏起来看她。

自从她说过她想要它陪着睡,它就再也没有缺席过,做噩梦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吻她的额头。

它可好哄了,只要她温声细语,娇软卖乖,就完全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什么都会答应。

它也可好骗了,只要她喊疼,它就以为是真的,只要她说喜欢,它就相信。

它很?笨……

路并不像梦里那么平滑好走,到处都是黑暗,她脚下踉跄,走的跌跌撞撞,一声未吭。

很?快,视野的尽头出现一扇门。

巨大的门。

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繁杂花纹,由五颜六色的彩漆绘制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清辉光芒,正中间有个满嘴獠牙的兽头,看不出来它是什么兽,充斥着古朴粗犷的美感,兽嘴中间有个雪白色的圆珠,在黑暗中点燃了一丝明亮的光芒。

她不得不眯眼去看那丝光芒。

可能是视觉的问题,被白光一刺,四周反而没有那么浓郁的黑了,勉强能看清脚下。

许知音快走几步来到门边,用手摸了一下门的材质……十分?的冷,刺骨的冷,冻得她指尖微红。

“怎么做?”她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冷静下来。

“血液,滴到白珠上。”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骨翼张开,就要带许知音飞上去。

“等等,”许知音又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不想这么做呢?”

袖间小刀微微的滑落到手中,她反手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一路上你都没有取我的血,我猜,是一定要有灵性的血吧——我的血液很特殊,又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吗。”

“你,”它沉默两秒,“你要什么,许知音?”

许知音歪头,“别着急阿,我想见见你。骨翼都能化出来,勉强维持本体不难吧?”

没等对方说话,她又柔声说道,“别说你受伤了,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伟大的邪神有多神通广大,令人痴迷阿。”

身后的骨翼缓缓消失,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浓浓的黑雾里,似乎身形不稳,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皱到了一起,就连眼角金色花纹后的小钩子也和以前一模一样。

它死死的盯着许知音。

“变那么高做什么,”许知音仰头看着它,笑得满脸温柔,“我想摸摸你。”

劫就像是受到了侵犯,勃然大怒,然而还没说出的话被许知音骤然变冷的声音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跪下!”

她冷冷的看着它,下巴缓缓的太高,纤长雪白的脖颈上,一条血红色的血线突兀的出现。

它瞬间不敢妄动,缓慢的单膝跪地。

许知音满意的笑了,“求我亲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啊。”

果真看到它越发的屈辱的目光,许知音恨不得仰天长笑,白嫩的手缓缓抚上它的胸膛,眸中终于泄露出一丝癫狂之?色。

她手下一个用力,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胸膛,微微前倾,轻飘飘的说道,“初次见面,你好啊,妄。”

一丝火红色的火焰从它的胸膛和许知音的指缝泄出来,劫……不,准确的说,是妄,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

它胸腔一阵剧烈抖动,许知音没有放过它,将永夜圣辉死死的摁在它身体里,哈哈大笑,“从第一次头疼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然我为什么会假装做灵偃,让你以为我深深的爱劫!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但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它,连它的气息都没有,你也敢和我对话,嗯?”

咔嚓——永夜圣辉被她彻底捏碎,不灭火越发张狂的燃烧,照映着许知音的笑容十分?的嚣张。

“不!不可能!!”

嘶哑痛苦的声音穿透耳膜一般响起,许知音不为所动,眉目全是冰冷之色,“虚弱的,是你吧。只敢在垃圾堆里滚爬的臭虫,让我好好猜猜,你躲在哪里呢……是不是它的骨翼里?”

见妄蓦然睁大的眼睛,许知音知道自己的猜测全都中了!

一开始劫不见了,她确实慌张失措过,但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她就开始觉得整件事都不对劲。

首先,劫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而且还消失的那么干净。

它会受伤这个选项,第一个就被她排除了。

第二个,就是劫会彻底放弃她这个选项。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它是被什么吸引走的!

之?后,她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头疼,同化加速,让她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但那时候还没觉得是有其他东西跟着她。

然而很?快,B级任务好像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她看过劫的记忆,她知道死灵渊是什么地方!

死灵渊,就是劫曾经的家乡,永夜之?渊!

幕后之“人”,想把她引去死灵渊。

这?也是她如此放心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如果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永夜渊底,那么在到达那里之?前,她或者她身边的人,都是完全安全的!

这?才有了这?一路上的一幕幕。

它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的时候,许知音就立马听出来了——它不是劫!

劫不会这?样的叫她的名字,它的声音不会这?样温柔,但却坚定,沉迷,又带着说不清的纵容。

只一个名字,就给许知音打开了下一扇门。

这?个怪物,就是劫的兄长,妄。

许知音做过很?多假设,想过很?多种妄为何会盯上她的原因……然而很?快,姜明国的话给了她另一个思路。

当时劫为何会追着妄跑掉,它是不是也完全没想到会见到妄?

会不会,妄本来就和劫在一起?

这?个推测让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她知道,神性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寄生的……劫的神性广袤无边,它很?少会把神性全部召唤出来。

只有一次,是那个意外——

它将全部神性召唤出来抵抗雷劫。

她猜测——

妄在漫长的岁月里,将自己的一丝神性偷偷的寄生在了劫的骨翼上,并一点点吞噬劫的神性,壮大自己。

许知音曾经以为,她是因为天资才被劫选择的,现在看来,当初还在沉睡的劫随着诡咒岛规则漂泊,于是妄苦心孤诣的计划了这?一切,寄生在了许知音身上,就是想利用她的血液破开这?个门。

但是它没想到的是,劫被许知音吸引醒来了,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蛰伏起来。

但那天是特殊的。

劫召唤出了自己巨大的骨翼,召唤出了全部的寄体神性,去抵抗漫天雷劫!

妄最怕什么?

它现在可是最虚弱的时期!

它一怕异种的克星不灭火,另一个当然就是将它封印的、万古天罚大阵的雷劫!

所以惊慌失措之?下,它再不敢寄生在劫的骨翼上,只好遁逃……这一遁逃,就被劫给发现了。

只是它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劫给引走了……却留下一部分蛊惑许知音。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算计全被打乱,一朝回?到解放前,打了妄一个措手不及。

它的一切布局都十分?仓促,处处漏洞,自然是被许知音抽丝剥茧,一层层扒下来,再到如今——

灭杀它!

“不!”不灭火像是盛开在它胸上的死亡之?花,一点点吞噬着它,妄痛苦的尖嚎,大声嘶喊,“我可以给你一切,许知音!你要什么……无尽财富,无上地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许知音冷笑一声,手一路往上,摁在它的下巴上,将它的脸一点点捏碎。

“我连死都无畏,神明都在我的股掌之?间,你又算是什么玩意?”

火焰的焰息大盛,挣扎中的怪物在喉咙中挤出一声破碎怨毒的嗬嗬之声。

“许……知……音……!”

与劫一模一样的血红色眸子里满是刻骨的恨意,“吾……会回?来……杀!你!”

许知音风轻云淡的把匕首摁进了它的眼睛里,“你配吗?”

遥远的天边,隐约传来一声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