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傲谦想说的其实是关于他们二人的约定。

回到焉国,便面临着两人的选择。云凝最初的目的不也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对方为何要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吗?

她向来认为人的恶都是有原因的,她只想探查真相,仅此而已。但并不代表她要原谅她所做出的恶意伤害她的事。

凡是都有缘由,一但知道了结果,她便会抽身离开。这一点顾阳枭比任何人都清楚。

随即顾阳枭先是苦涩的笑了一下,便叹着气出言道:“凝儿的性格我知道,经历的太多,让她不想在踏入那个地方,但为了探寻她想知道的真相,便会一去不返,而在这期间,显然我的态度决定了她要不要与我在一起。”

“但很多事,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我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这个是一定且不容置疑的,也是我出来寻她,想要让她重回我的身边的最初的决定,但如今,你也看到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阿忍还太过仁慈。”

“即使他的身边会有童崇辅助,但在朝堂之上,他还是不能游刃有余。我必须将他带出来,在给他上几课,让他彻底知道,在朝堂之上,所有的臣子的话,不是自己的人,不要去听。”

“奸臣有,但不能不用,在掌握一切可以拿捏的手段,留着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让其大放厥词却只是当他身边的一条狗养着,但却万万不能伤了忠臣的心。对与朝堂之上,他很多时候只会平心而论,但却耳根子软,谁的话他都觉得有道理,不管对方是忠臣还是奸臣,对于他而言,他太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而童崇又不能时刻的都待在他的身边,时刻的让他树立一个君王的冷酷的心,时刻告诉他让他的态度在强硬一些。可如今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有是不过决断。”

“所以我呢!也只有将所有的事全部解决,曾能去找她,不过我相信这一次,不管她去哪,我还是有自信将她寻到,之后的事,便是缠着她,粘着她,让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我。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从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明知道你的做法会让她失望,居然还敢这么做,你是嫌你的命不过长吗?一直在作死,哈哈......”万傲谦冷笑着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顾阳枭笑着道:“没办法,在没有将那些人彻底铲除前,我是不能安心将阿忍送上那个位子的,还有九霄九影,九霄与九影,阿忍是知道他们的存在,在隐藏的精兵,他却不知道,在他可以很好的掌管好一切,能真正的成为一个帝王时,我就将兵符都传给他。”

“但现在,他还是太嫩,不处理好这些,我根本没办法安心的待在她身边。”

“你这是在赌,虽然明知道你与我都是赌徒,但同时你也知道,一旦赌输了,满盘皆输,至于翻盘,手里没有任何筹码,想要翻盘是不可能的,至于后面关于后果,你心里比我清楚。”万傲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顾阳枭站定,抬头望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苦涩的笑了一下,心中想着:“关于后果,他早就想通了,只是他不能将危险留给自己的弟弟。”

他只能先暂且放她离开,才能安心的待在她身边,他不能自私,却比任何人还要自私,他说过保护她,却每次让她身处险境。

他就是一个每次都会食言让她绝望的人,甚至如果这一次,自己留在宫里的时间长一些,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找不到她。

他能说出那番让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自信的话,却殊不知,他根本没有任何把握。世间公子千千万,但顾阳枭只有他一个,他失去了,她一旦忘记,那不出意外,那些苍蝇蚊子什么的都会围着她转。

她的身边少了一个容塬,但无数个他所不知道甚至比他还要好的人出现在她身边,难保她不会心动,她向来喜欢那些长的好看的,比如倾凰,比如自己舅舅家的那位昭阳。

她不也是被对方的容貌所吸引的目光痴迷吗?

这些都不在他的赌约内,是他不敢赌,却偏偏要赌。以前是赌她爱他,他赌赢了,即使爱他,她也冷静的会想要离开他。

如果他叫她等着他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卑鄙。他没有权利甚至资格要求她等他。

顾阳枭当真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可没办法,左手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兄弟,右手是自己最爱的人。

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一碗水端平。

顾阳枭无奈,甚至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自己的身份,可即使痛恨自己又能怎样,有些事,是他必须去做的。

望着外面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的顾阳枭,云凝的心就像是与对方有感应似得,不用对方给答案,她貌似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需要什么共情,只是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她就知道,他的选择,她没有逼迫他,要为他做什么选择,只是她在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离去的借口。

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是噩梦,她更不可能为了什么荒唐的爱情,去在一次进去那个牢笼,去重新走自己之前的死路。

如今她恢复了身份,并且在一边寻找自己解开天劫的原因,一边在世间进行真正的试炼。

她的试炼为其三年,天劫一过,她便要回到仙宗,转身成为灵女,舍弃情爱,为了达到真我之境。

成为真正的灵女,不食人间烟火,一辈子呆在仙宗。

关于这些,顾阳枭根本不会知道。

三年的时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即使是灵女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挥霍。她要蜕变,蜕变成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女,一旦接受洗礼,她便会忘却前尘,冷漠无心的受万人敬仰膜拜。

而那时的顾阳枭,她不会记得。七情六欲更是会断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