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苍老憔悴的小娟妈妈,刘一诺眼神微闪,小娟妈妈老了很多,要是走在路上她都未必认得出。想想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段时间她一定过的很煎熬。

小娟家门口有不少人,没看到小娟的爸爸,应该是在忙。

刘一诺安慰道:“伯母,您节哀顺变,小娟最孝顺了,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小娟妈妈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眼底浑浊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哎,好孩子,进去吧。”

叶可心也跟着进去给小娟上了香,看到相框上大眼睛双眼皮笑容灿烂的姑娘,心底有些酸涩,一个这么鲜活的姑娘却没了。

两人出来后,刘永刚上前说道:“咱们同学都在那个房间,你也过去吧。”

小娟家的房子虽然老旧,但地方挺宽敞,好几个房间,前面还有个大菜园子。

刘一诺挑眉:“同学都来了吗?”

“大部分都来了,有的离的太远实在赶不回来。”小娟是个爱笑爽朗的姑娘,并未被困难的生活打倒,反倒对生活充满热情,对人和善,大家都很喜欢她。

刘永刚是他们的班长,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就问了一嘴,没想到大家都表示要来,这都是小娟生前留下的好人缘。

“呃,这位是?”刘永刚看向叶可心,刚才就想问了,这姑娘虽然穿着简单,但是气质出尘,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她是我好朋友,叶可心,陪我来的。”

刘永刚笑着点头:“你好,我叫刘永刚。”

“你好。”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寒暄,叶可心只是点头示意了下。

看她这么冷淡,刘永刚挑眉,看来还是个冰美人。

叶可心他们一进去,就看到站着的坐着的,乌泱泱一群人,好家伙,得有二十来个。

叶可心都对这个姑娘好奇了,一般高中毕业大家都各奔东西,能联系的都不多了。可是小娟却有这样的召集力,来了这么多老同学,这样的姑娘一定很有人格魅力。

“一诺,你来了,我们刚还提到你呢,你就到了。”一个女生起来把他们拉到那边坐下。

“一诺,这是你朋友吗?”另外一个女生笑着问道。

“嗯。”刘一诺点头,她只在那边上了两年的高中,说实话也就跟小娟关系好些,其他人其实都不怎么联系。仅限于点个赞,偶尔问个好什么的,面对这些老同学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先开口说话的女生眼珠转了转,笑嘻嘻问道:“一诺,听班长说是你自己开车来的,是你男朋友的车吗?”

提到男朋友,刘一诺脑海里竟然闪现的是邓烨的身影。不禁有些懊恼,把这种异样解释为是因为女生对自己的第一次很在意,就想男生有初恋情节一样。

刘一诺咳嗽一声:“我没男朋友,是我哥的车。”

女生眼睛一亮:“你还有哥哥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刘一诺当时是住在爷爷奶奶家,经常有一个老太太来接她,他们都知道,一直以为刘一诺家庭一般呢。

刚才那个车她出去偷偷看了眼,上百度一查,差点没吓死,天,三百多万,这不是一般的有钱了吧。

本来以为她傍上大款了,原来刘一诺竟然还是个富二代,他们同学那么久居然都没看出来。

叶可心扫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刘一诺有些不耐,她记得上学时他们似乎说话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联系,这话问的莫名其妙,难道我见人就说我有个哥哥啊。

刘永刚看出刘一诺不高兴了,笑着打圆场:“哎呀,赵鑫,一诺高三就转走了,我们不知道她家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嘛。”

赵鑫撇撇嘴,还不爱搭理人了,摆什么大小姐架子,有钱了不起啊。

好在总算是闭嘴了,刘永刚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尴尬的气氛才继续活跃起来,大家互相交流着自己的近况。

刘永刚小声说道:“你别介意,赵鑫她就那样,还跟上学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上学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的找不痛快,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

刘一诺对她完全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压根没往心里去:“放心吧,我不介意。”

刘永刚看了眼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知道她都没把赵鑫当回事。

“那就好。”刘永刚也算是他们的组织者了,说道:“小娟明早出殡,大家有的要去镇上宾馆住,有的嫌明天还得早起来回的折腾,就住在这,你们呢,住哪?”

刘一诺看向叶可心:“你觉得呢?”

叶可心想了想说道:“镇上离这不算近,要是方便的话就在这住一晚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班长,地方够住吗?”

“够,小娟妈妈说腾两个房间给咱们。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留这的不多,完全住的下。”

大家虽然愿意来,但毕竟是白事,小娟的棺材还在那屋呢。大部分都不愿意留下来,宁愿折腾。

“那就这样吧。”刘一诺点头。

村里的席面都是在自家做,晚上小娟家放了三桌。就他们亲戚和自家人坐了一桌,还有他们这些同学坐了一桌,因为之前去宾馆有先走的,另外两桌竟然都空着,这就不好看了。

刘一诺不解:“之前不是还很多人吗?”

刘永刚跟个百事通似的,解释道:“小娟毕竟是年纪轻轻生病去世的,所以很多人有忌讳。”

叶可心挑眉,这个她隐约知道些。好像年龄大的人去世叫喜丧,大家都不避讳。年纪小的人去世好像不吉利怎么的,一般都会忌讳。

小娟爸爸掏出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同样一脸的沧桑,嗓子有些嘶哑:“菜都做好了,不吃浪费。小娃娃们不用这么挤,匀一匀坐过去吧。”

叶可心他们这一桌坐了十多个人,确实有些挤。本来是想给其他人腾出地方的,闻言几人面面相觑,然后一半的人起身坐了过去。

叶可心和刘一诺就在其中,气氛确实低沉。

小娟爸爸叹了口气,倒是没什么埋怨的,理解村里人的想法:“大家吃吧,今天累了一天。谢谢这些小娃娃们那么大老远的过来,是小娟没福气啊。”

这话说的,叶可心几人眼睛都有些酸涩。

这时候就觉得独生子也未必是好事,小娟家也只有她自己。要是再有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小娟爸妈也能有些慰藉,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脸的死气沉沉,跟失了精气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