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与我孙子有了这个关系,想来也是缘分。”
墨沉微怔:“您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老爷子反而疑惑,略作思忖,明白了:
“你是怕我孙子跟在你身边成了使者,我这个老东西觉得面上无光会生气吗?”
墨沉乖巧点头。
老爷子眼睛一瞪,放声大笑起来:
“我可不是那种小气之人,更何况你能够召唤出火龙,以及我的孙子那是你的本事,一个人强又怎能怪罪他的本事?
而他被你叫出来,也不能说他的无能,说不定某种意义程度上来讲是他荣幸,毕竟他跟在待在我身边,一路顺风顺水,没什么波澜,而在你身边反而能遇到些挫折,或许能成长很多,我还是很欣喜的。”
墨沉没想到这位先生竟然如此豁然。
反而自己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男人笑道:
“你也不必紧张,我们来这儿,不过就是想要跟你沟通沟通,没有别的意思。”
这人长得跟白子沐有八分相似,想来是他的父亲。
墨沉松了口气,便也顺从地坐在老爷子身边。
这些人非常友善,简单的问了问她的身世,又问了问她与下家之间的关系。
墨沉一一回答,甚至连自己是女子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得知她在森林里的遭遇之后,他们都露出不忍之色。
安老爷子愤愤拍案:
“这个夏东风,还真是猖狂,害了那么多人都不够,现在对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白父也是冷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日若不是赵南一救了子沐和阿澈,只怕是那老家伙也会杀了他们两个,想让我们无后。”
想到这儿他有一些后怕,感激的看着墨沉:
“你身为一个女孩子,能够这样勇敢已经很是难得,只是下次若是再有事情,就应当让子沐他们与你共进退,而不是你自己一人承担。”
“就是啊,也太危险了。”其余长辈也叹道:“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冒充你哥哥已经很危险了,若是出了事情还都是自己一个人担着,那你召唤使魔干什么?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他们的担忧不是假的,墨沉心里也被感动得暖烘烘:
“当时我没得选,我性命难保,也不能让安言澈和白子沐跟我一起受苦,身为他们的主子,我要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才能避免最大损失。”
安老爷子闻言,疼惜摸了摸她的头,嗔怪道:“女孩子太要强可不好,你就让他们去历练,否则他们还怎么继承家主?”
墨沉笑笑:“是,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一定让他们顶上,只是……我觉得应该没有下次了。”
她将镇魔石放在桌上:“因为夏家的镇家之宝在我手上。”
众人皆是一惊。
安老爷子将其拿在手里仔细观察,感觉到镇魔石里浑厚的魔力确认这是真的之后,对墨沉的眼神愈发欣赏:
“你这丫头怎么会怎么厉害的?不过才十八岁,就这么有本事。”
墨沉愣了愣,尴尬摸了摸鼻子:“还好,我也不是那么厉害,只不过是幸运而已,我认得一个哥哥路过帮了我,不然,我现在也肯定是死在夏忍忠手里了。”
“不管怎么说,你能在夏忍忠手底下撑那么久也是很厉害的了。”
老爷子将镇魔石交给她:“这东西,你要妥善保管,不管是谁要你也不要给,镇魔石当初是你父亲跟夏家人一起拿的,本来就有你的一分,只是……”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拍了拍墨沉的手,一番语重心长:
“夏家人定然不能轻易放过你,而我们也不能在明面上对你给予帮助,主要,还是要看你自己才行。”
“我知道的爷爷,您放心。”
墨沉很是感激:
“您与前辈们能够瞧得起我,拿我当客人看待,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尊重,我身上牵扯了太多麻烦,我也不想让诸位被我牵扯进来,这些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处理就好。”
白父闻言也疼惜的叹了口气,直接抓着白子沐送到墨沉身边:
“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处理?就让这两个家伙跟在你身边历练历练,不能当你的使者却什么都不做,反而在一旁躲清闲。”
白子沐嘴角抽了抽,认真的看向父亲:“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好怀疑啊。”
墨沉被逗笑了:“那白子沐,你敢不敢跟在我身边?”
“当然敢。”白子沐毫不犹豫,铿锵有力道:“谁怂谁是孙子!”
墨沉又看向安言澈。
他始终都安静地站在她对面,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上一刻。
不用他说什么,墨沉就知道,他也会追随。
墨沉放下心,站起身:“我打算办一场生死擂台,邀请夏家人出面,镇魔石是他们的家宝,他们不可能拒绝。”
所谓生死擂台,就是双方在擂台上签下生死状,就算是死了也是本人自己负责不能追究责任。
换句话来说,正大光明的杀人。
这种残忍的擂台方式在大陆里颇受好评,甚至能够引起诸多观众买门票前来观看魔法盛宴。
只是很多年都没有人签过生死擂台了。
毕竟大家都很惜命。
“夏家那么阴险狡诈的人能跟你签下擂台吗?”长辈不认同:“我看未必。”
她却是笑得凉薄,混不在意的说:
“镇魔石是夏家能够辉煌到今日的根基,大家都因为他们家镇着这个法宝不敢动,所以这场比赛他们一定要参加,而且我不是在邀请他们,而是在威胁。”
镇魔石把玩在手中,她向上抛了抛:“要么他们就正大光明的跟我比一场,要么就死在镇魔石的控制下,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坦荡荡可以争取的机会,他们不可能不同意的。”—
天阴将有雨,天色泛着压抑的暗黄色,悬挂于夏家高塔之上的风干尸体随风晃荡,枯草般的白发漂浮在空中,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夏管家的尸体,不知道已经挂了多久了,人已经成了一个人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