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晨茗和姜嬛聊天的时候,聂只只就在门外,所以他们俩人的对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
“傅先生……”
她低低地唤了他一句,可是晨茗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对着手里那个吃剩的苹果核发呆,慢慢的她还发现有眼泪滴落在他的手心。
他身上莫大的悲哀笼罩着这一片空气。
聂只只心口一疼。
她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她总是能被他无意的吸引。
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桑,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安慰他。
即使他对自己永远是冷若冰霜,甚至态度极其恶劣。
慢慢靠近,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苹果核。
晨茗慢悠悠的抬头,眼底猩红一片。
“给我!”
他声音冷酷,让和他对视着的聂只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傅先生,这个苹果核理论上只要两天他就会腐败,可是我有办法永久留下它。”
聂只只壮着胆子和他说话。
晨茗不自觉多看了她一眼。
印象中她就好像只会卑躬屈膝,没想到居然也有挺胸抬头的一天。
见他没有立马反驳,聂只只心里一喜,至少他愿意听自己讲下去。
将苹果核放在桌上,“傅先生,您等等,我马上回来。”
她惊喜的扭头就跑了出去。
晨茗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听她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伸手想要重新拿回那个苹果核,突然面色一变。
聂只只她绝对是故意的,正巧放在他手够不着的地方。
“聂!只!只!”
晨茗咬牙切齿。
聂只只从外面护士站买来一株绿植,将里面的植物给清除以后才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晨茗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你去哪儿了!”
“买、买花。”
晨茗的样子很可怕,吓得聂只只双腿都在不住的发抖。
晨茗视线往下,是可以看见那个光秃秃没有花的盆。
“聂只只,你自己是白痴还是觉得我是白痴?”
聂只只被骂,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走过去拿了桌上的果核。
手边没有称手的工具,聂只只只好亲自动手翻整起花盆里的土地。
大概是在医院暖气里太久了,这盆土很硬。
为了配合护理工作,聂只只都是不留指甲的,所以她完全是用十根手指在扣。
就连晨茗看着都很惊讶,他沉声质问道,“聂只只,你究竟想干什么?”
“苹果会腐烂,但是它的种子只要中的好,不仅不会烂,而且还会生根发芽,长出新的果树来,这就是苹果的延续。”
聂只只小声的解释着,态度十分卑躬。
“延续?”
晨茗眼里升腾起一丝火苗。
他很喜欢这个词。
聂只只没有继续回答他这类似自言自语的话,只是继续用手挖着土。
土里一些细小的十块划伤了他的手,留下斑驳血迹。
“叮咣”
忽然,脚边上丢过来一个铁勺子。
“拿这个挖!”
聂只只忽就笑靥如花,笑着点头,“好!”
晨茗突然的友好让聂只只对他的恐惧消除了许多,她壮着胆子居然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正经种的话。大概还要给这土壤先施肥,只不过我们只期待这果核发芽,等它发芽后我们就再进行移植……”
“你话真多!”
晨茗忽然打断。
聂只只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跟晨茗科普种苹果树的机票,有些懊恼自己这见谁都喜欢科普的性格。
挖着挖着,聂只只忽然面色一喜。
没想到这么干的泥巴里居然还会有蚯蚓,顿时赶紧找来了方面袋将蚯蚓收了起来。
晨茗看着她徒手抓蚯蚓,心里有些发毛。
“你不怕?”
他的印象里女孩子都应该怕虫子,即使是姜嬛也很怕这种东西。
所以看见有女人对着那条红色的虫淡定自若还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的。
“怕?为什么要怕?它又不吃人。”
聂只只一句反问倒是让晨茗不知道怎么接话。
泥土翻整好了之后,聂只只用勺子挖出一个小坑来,将苹果核一粒一粒的取了出来。
土壤里有蚯蚓,所以不能把果肉一起埋了,否则苹果一烂,蚯蚓就把种子吃了。
聂只只做的很认真,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和谐一片。
晨茗仿佛从她身上看见姜嬛身上的那一份执着,有些呆了。
“现在种子是发芽期,还不能晒太阳。”
一不留神,聂只只又开始科普起来。
晨茗也因为她的话回过神来。
“你出去吧!”
意识到自己居然把聂只只看成姜嬛,晨茗有些愤怒。
她怎么能跟嬛嬛比?明明是两种类型!她甚至连姜嬛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哦好。”
聂只只不知道为什么他前后变化这么大,心里不可置否的失落了下。
“等等……”
身后男人突然开口,聂只只心里有一丝丝期望,高兴的转身,“傅先生,还有什么事?”
“把门带上,我没喊不许任何人进来。”
晨茗的话就像是从头到尾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透心凉。
“好、好的。”
点头,鞠躬离开。
卑微的就像是一颗尘土。
晨茗自嘲一笑。
果然是刚刚眼睛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会把这活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女人看作是嬛嬛呢?
闭上眼睛,胸口的骨头隐隐作痛。
“晨茗,我喜欢你!”
“晨茗,等我毕业了就嫁给你!”
……
只可惜,他没能得到她毕业。
——
年少初遇;
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我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