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什么?”太后本来就信佛甚笃,一下子就听住了。
于潇潇压低声音说:“母亲见了那净慧师太,净慧师太说,要抄血经最需要的就是一颗诚心,要母亲先去观音堂对着观音娘娘静思四个时辰,需要不动、不吃、不喝,能坚持下来,净慧师太才会指导,不然就算抄了也不灵。”
皇帝听得也捏一把汗:“媛美人身子弱,这能行吗?”
于潇潇叹口气说:“以母亲的身体,确实很难支撑四个时辰不吃不喝,还要跪在菩萨面前祈祷,但母亲为了给太后和皇上祈福,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二话不说就跪在了观音娘娘面前,谁劝也不听,只闭目静思,诚心祈福。”
太后听得有些动容:“那后来呢?”
于潇潇道:“后来,四个时辰到了,净慧师太打开佛堂的门看时,只见内里光华灿烂,母亲依旧跪在菩萨面前,但菩萨面前的白玉盘中,多了一颗五彩斑斓的夜明珠!净慧师太大喜,这分明是母亲为太后、皇上祈福的诚心感动了菩萨,所以天降祥瑞,母亲回宫后,因为自己位份低,没福到寿康宫伺候太后,所以让潇潇借着为太后贺寿的机会,将夜明珠献给太后,祝太后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明公公也是寿康宫中的老人精了,见状,同宫女、太监们一同跪地恭贺道:“恭喜太后、恭喜皇上,这观音菩萨亲自降下祥瑞,为老祖宗添福添寿,这可是了不得的吉兆啊!”
碧妃差点笑出声,这故事太后也信?
刚想出言讽刺,但看到太后竟是一副真心惊喜的表情,碧妃还是默默闭了嘴。
皇帝有些不敢置信:“潇潇,你说的是真的吗?祥瑞是国之大事,不能随便乱说的,乱说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三公主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五妹妹,姐姐知道你是让太后高兴心切,但祥瑞是大事,不能拿来胡说啊!要是你年纪小,随口胡说了,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我想太后和父皇也不会怪你的。”
于潇潇笑道:“谢三姐姐关心,潇潇年纪虽然小,却也懂得利害,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欺骗皇祖母和父皇的事情,潇潇是绝对不会做的。”
三公主气结,于潇潇转头对皇帝说:“父皇,母亲担心您会不相信祥瑞一事,所以特意请了净慧师太来,一是说明此事,再者为太后诵经祈福,父皇,现在要请她进来么?”
皇帝还没说话,太后忙不迭地说道:“快请!”
这净慧师太约莫六十岁,慈眉善目,身穿一身青色淄衣,手持佛珠,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太后和皇帝后,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
太后道:“师太免礼。师太佛法高深,哀家在宫中也常有耳闻。”
净慧师太道:“阿弥陀佛。贫尼自幼出家,随贫尼的师傅研究佛法五十载,不敢说佛法高深,只是以佛为师,日益精进,希望能渡化众生于苦难。”
皇帝问:“听说媛美人曾去师太那里为抄写血经静思,然后佛堂内出现了祥瑞,真有此事么?”
净慧师太合十道:“阿弥陀佛,确有此事。几日前,苏施主到我观音院内说要抄写血经以为太后、皇上祈福,但抄写血经最忌讳的就是心存私念,心不诚,血经反而对祈祷者有害。于是所有求贫尼指导抄血经者,必须在观音菩萨面前静跪,禁水禁食,戒绝杂念,通过考验者方可抄写。贫尼看苏施主身体羸弱,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因为自贫尼做了住持,立下规矩起,能通过考验的不过一二人,其他人不是因为意志不够坚定,就是身体难以支撑而放弃,谁知苏施主十分坚决,一定要进行静思。”
太后听得入了神:“然后呢?”
净慧师太道:“贫尼实在担心苏施主的身子难以为继,中途还派了贫尼的徒弟去看过两三次,贫尼的徒弟说,苏施主跪着一动不动,诚心静思,实在不易。四个时辰到时,贫尼亲自去打开观音堂的门,苏施主还在静思,但菩萨面前的玉盘中光华流转,落下来一颗玲珑剔透的明珠来。阿弥陀佛,贫尼是佛门之人,不会撒谎犯戒,此确实是苏施主的诚心,感动菩萨,降下的祥瑞。”
太后听了,不禁大喜,道:“好,好!今日这些贺礼都极好,但唯独这菩萨降下的祥瑞,最得我心。皇上啊,这孩子的母亲怎么没有来?如此虔心之人,哀家定是要好好见上一见了!”
皇帝满脸堆笑,站起身来道:“母后,潇潇的母亲只是个美人,位份低,所以没有资格往寿康宫来,加之玥儿的病还没有好,需要照顾,朕就没有让他们母子过来,只让潇潇来了。”
太后怜惜地说道:“玥儿那孩子,也可怜,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皇帝啊,把他们母子都叫来吧,让哀家好好瞧一瞧,也一起热闹热闹!”
“是,母后。小顺子,快去琉玥宫请媛美人和四皇子过来,就说太后让他们过来贺寿。”皇帝对小顺子吩咐道。
小顺子领命,快步出了寿康宫,一旁的俞妃笑道:“太后,臣妾平日里倒会去琉玥宫坐坐,最近瞧四皇子喝着卫太医给开的药,病似乎也见好,那孩子本来就长得好,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太后看了一定喜欢!”
碧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别人都听不到的嗤笑。
于潇潇借机扑在太后膝盖上:“太后,哥哥的病还没有大好,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太后可不要责怪他啊!”
太后慈祥地摸摸于潇潇的头:“同样是皇祖母的孙儿,皇祖母不会为难他的,你放心吧!”
皇帝在一旁听了,心中微动,是啊,于沢玥也是自己的亲子,但这么多年自己竟不让他和自己的祖母见上一面,是否太过不近人情了……
宫门口,小顺子叫道:“媛美人、四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