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修没有回来的这几天我的日子还算平静,但是心里一边担心着乔珊现在到底在哪,又焦虑着许暮修那边的的情况,心里很担心管家和孩子现在是否安全。
不过我不能跟外界的人联系我没有手机,这里的佣人也不搭理我,就是担心也没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就是在唉声叹气中度过,等待其实是最煎熬的,心里一边存着侥幸的心理期待事情会有转机,一边又怕丝毫转机都没有,费尽心思的最后还是一场空。
许暮修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回来时看我的眼神较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就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仇恨的眼神了。
我想事情不能说真相大白了至少有一点眉目了,不然他看我也不会这个眼神,他出去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到的话,只会觉得我又再一次的欺骗了他,回来绝不是现在这样闷不吭声的状态。
不求现在就真相大白找到我的孩子,只求事情发生转机,只要许暮修还愿意去调查,我就有希望。
哪怕是那一点点的希望也比绝望要好。
许暮修将自己关在书房很久都没有出来,佣人去叫了几次问他可吃饭喝水,他都没有回应,最后佣人没法子就过来找我,让我去叫,我想想还是算了,他自己肯定有事需要安静一会儿,等他饿的差不多了自然会出来的,再说了那么大一高个儿的男人,饿个两三天也饿不死,想想我因为他饿了那么多次,他就饿一小会儿佣人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没过一会儿佣人又来敲房间门,担忧的对我说:“许先生已经六个多小时没有出来了,也不允许我们进去送杯水过去,乔小姐您还是去看看吧!”
我烦躁的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吼道:“放心死不了,就是死了跟你们也没关系,瞎操费心。”
我吼完之后佣人便没了声音,我以为他们是走了便不会再来打扰我,没过一分钟就听到那个佣人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许先生。”
那个佣人的声音有些弱。
接着就是卧室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子,拿后背朝着外面,虽然屋里铺设的有地毯,但还是听到男人的脚步声。
或许是我对许暮修这个人太过于熟悉,他走路的声音,他身上的气味,只要他靠近我,我就能感应到。
床塌陷了些,是他坐上来了,我将被子往脑袋上拉了拉,许暮修大手一掀杯子从我身上离开,我也没跟他动手去抢,我知道他若想做什么事情,我无力去改变任何东西。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动,他又拍了拍,为还是没动,许暮修直接掰着我的肩膀将我这个人掰的正面朝他。
“故意不理我?”
他嘴角牵起一个让我看着就讨厌的弧度,我就必须要理他吗,之前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以为我都忘了是吗,还上赶着主动讨他欢心。
我这不是贱的慌吗?
“乔微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几分好颜色你这染坊都要给我开起来了。”许暮修说着直接就提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床上给拎起来了。
我感觉我胳膊上的骨头在皮肉里都转了一个圈,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样子难看。
“哪里敢,我只是累了想睡觉不行吗?”
“呵”许暮修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天还没睡好呢。”
我揉着发疼的胳膊没回应他,许暮修直接拽着我的头发逼着我的脸对着他,虽然他这次拽的不是很疼,但是他这种行为让我十分的恶心讨厌,总感觉我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件不值得要的破玩具一样,随手一拽一扔堪比垃圾桶里的那堆垃圾。
颇有些疼我皱了皱眉,许暮修倒是没有像过去那样继续拽着我的头发不松,又将我放开了。
我吸了吸鼻子,倒不是想哭就是觉得有些委屈,按理来说我在许暮修这里受到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了。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他:“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
我见他这样应该就是有问题要问我,我们之间闹的那么严重过去的那种熟悉感自然感早就没有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如果不是脏话连篇的谩骂,怒火滔天的争吵,这种平静的状态反而感觉十分的尬,就是尬,像是两个极其陌生的男女在一个空间非要找个话题聊的尬。
我们之间说到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唯一区别于陌生人的是,陌生人不会相互恨但是我们之间彼此对彼此的恨意应该说比山高比海深。
像深渊一般一眼望不到底。
“你对我到底隐瞒了多少,乔微骗我是不是都已经成了你的一个习惯。”
他说出这个话时,我的心是惊的,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外面什么都没查到,对我那仅有的一点相信都没有了。
还是在故意诈我,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我想了会儿,反正情况已然这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还怕个什么呢。
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那就去死便好。
“我没必要骗你,你也亲眼瞧见了,我连死都不怕了,我为何还要骗你,如果你不信,你只需要一句话,我乔微不需要你动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一秒钟都不会犹豫。”
我的神情很是激动许暮修就这样用着很严肃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大手捏向我的下巴:“或许刚烈也是对你对我的一个手段而已。”
他用那种洗洗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破一切的样子。
我听了彻底的傻眼了,我的一个手段吗?特么的我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在耍你,我就是跟元深偷情了生了那个孩子,既然你不信那你就亲自动手别犹豫,不然我所有的刚烈都像是在刻意向你表演似的,我不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我把握不了表演的尺度不如你自己亲自动手吧!”
说着我便仰起了脖子,我心里猜测他不会对我动手,当然我并不是怕死,他给了我半个月的信任时间,但是他在外面没有查到任何消息,他肯定要对我有所行动的,不会任由我在他这里躺尸般坐吃等喝。
等了几分钟他都没有动手,如我心里所想,他既然能让我活到现在,至少有一点能够证明的是,盛怒当前他是想亲手撕碎了我,盛怒过后趋于冷静时,他并不想要了我这条贱命。
与他纠缠这么几年,这点我还是能把握的住的。
许暮修抬手拍了拍我的脸:“你说陈易的老婆路遥是秦肇的妹妹,可我已经叫人再三调查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路遥就是一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别说后面的事情了,就光这前面的一件事你就是在骗我。”
路遥到底是不是秦肇的妹妹,除了路遥之外,没有人给过我答案,对于这一点我自己都不清楚,谈何去骗他。
为了后续的事情,该解释的我还是要解释,尽管我很讨厌在和许暮修在这些说腻烦的问题上在做纠缠。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说路遥是秦肇的妹妹,这是路遥亲口跟我说的,是那次我还怀着孕的时候你带我去你公司的总部,路遥带着孩子我们在餐厅区就餐时她亲口与我说的,我当初也不信当然后来也没多信,你说你再三调查路遥并不是秦肇的妹妹,那只能说是路遥她骗了我。”
当初路遥在微信上,几次三番叫我去见秦肇,我当时怕你看见就把聊天记录给删掉了,不想影响我们之间的夫妻感情,我哪里知道后来会发生孩子被掉包的事情,不然我早就把我和路遥的聊天记录给你看了,不管路遥和秦肇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敢肯定她和秦肇之间关系肯定不单纯,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出,你不愿意信我,不愿意去查我还能说什么,你是妻离子散我是家破人亡,受伤的只会是你我,欢乐的看戏的是那群阴谋得逞的小人。”
“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过了好久许暮修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话他不愿意信你就是说一千遍一万遍好像也是于事无补。
我翻身躺下,许暮修就坐在我边上眼神看向了别处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要在我身边坐个天荒地老时,他倒是又开口说话了。
“你骗我骗了太多次了,你就是那狼来了的小孩儿,我很难再信了。”他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我是骗过他,但是我没有骗过他很多次。
他起身走了,我以为他要出卧室,结果没想到他是进了卫生间,紧接着是水哗啦啦的声音,他这是做什么洗澡然后跟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吗?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此时我的脑子有些钝,不够灵光,按照他以往的风格他觉得我又在鬼扯连篇的欺骗他,肯定是拽着我的头发对我恶言相待而不是现在平静的去了卫生间洗澡,总之,套路不对反常即为妖。
没过一会儿许暮修就出来了,围着浴巾到了床上直接解开浴巾,我看了他一眼又将头扭过去,呵呵,他倒是还有兴致要做这事。
当他躺在床上时,我才意识到是我自己思想腐朽了,人家并非想对我做什么,或许就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想睡个觉罢了,只是房间那么多,为什么会要在我身边,我对这个人是恨毒了,若不是我没有办法靠自己找到孩子,我不可能这样任由他这般搓圆揉扁。
“我想给你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嘴巴上说着不信你,但是私底下还是去调查了,结果是一无所获,你肯定很奇怪我这次回来却未对你做什么,不是信了你,而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我没有配合他问,你想起了什么问题,他自己说完便又自答:“当时你生完孩子昏迷我被拘禁,等我出来后,我去陈易家看了孩子,我觉得孩子跟刚出生时不怎么像,路遥好便和我说,小孩子都是这样一天一个样,更何况我第二次见孩子已经是一周后了,跟刚出生确实变化大,但是我记得当时第二次看到孩子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孩子跟出生时差距甚大。”
他这样说,便是信了孩子被调包了是吗?
“如果真是,孩子找不到我这一生将不得安宁。”
这一刻我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话。
许暮修的大手摸向我的脸,触到了我刚流出的泪水,想必还是温热的。
“哭了?”
我没吭声,他又道:“我这次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哭个什么劲儿,搞得就跟我又折磨你了似的。”
我将他的手挥开朝他大吼道:“我没骗你,我从未骗过你,自始至终我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孩子只能是你的,从孩子长得不像你越来越像元深的那时起,我就怀疑那不是我的孩子,可你始终不肯相信,这才导致了我们如今的这个局面,我的孩子到底在哪,是否还活着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每天都在思念着她,还要应付你,这段时间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许暮修如果孩子死了,我恨透了你。”
起止是恨透了那么简单,我只想和他同归于尽,让我们两个都给那个孩子陪葬吧,免得那小小的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在黄泉路上害怕。
许暮修沉默了良久,他却突然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尽管你对我说了那样这样的谎话,我能做的都只是在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麻醉自己罢了,乔微,我信你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想谁稀罕你的相信啊,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孩子,再说他这次本就不是信我,他是信了自己当初的感觉,感觉他第二次见到的孩子跟孩子刚出生时太不相同了。
我将他推开:“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说。”
我擦擦眼泪:“秦肇是不是跟你又做了什么交易,所以我又被你掳到了这里。”
许暮修面露愠色:“你很在意你是怎么回到我身边的?”
当然在意,如果我是秦肇跟许暮修做的交易,那么管家和小熊就会有危险也会成为秦肇的棋子,如果不是,我是许暮修强行掳来的,那就证明秦肇暂时还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