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突然对我这么放心了,搞得我很不习惯啊,还是他量我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我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就是什么没有将我看的那么严实,我也跑不了吧!
所以这般放心的将我留在这里。
“许太太,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李医生见我走神在我面前招了招手,我回过神来点头:“可以了。”
他指了指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请坐吧,许太太。”
我说了声:“谢谢。”
落座之后,我先开口:“李医生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有心理疾病的是许暮修不是我?”
李医生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许先生有心理疾病,说实在的跟他简单的聊过几句,他的执念很强,说通俗一点就是过于执拗。”
我点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霸道不讲理,说好听的叫做执念很强,其实说白了就是病态的占有欲。”
李医生微微点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我看了看这间房间的四周:“李医生我听说心理医生给病人看病时都会录音的,是这样吗?”
李医生见我有些警惕很放松的对我微笑:“也不是,主要根据病人自己的意愿,你若不想被录音,就不用。”
李医生说到这里指了指外面说:“你丈夫要求了要录音,回头他要听。”
我虽然对心理医生这行不是多了解但是我知道,就是病人要求录音,录音内容也只是病人和心理医生能听,其他人是不能听的,当然其他人能不能听主要是看就诊病人的意愿。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李医生还会将录音给他看吗?”
李医生思考了片刻:“按行业规则来说是不能的,但那个人是你丈夫,并且很多事我没办法做主,我劝最好还是给他听,我们可以做两份对话。”
“什么?”我不解。
“简单的意思就是说,他要听便给他听,你想和我说你想说的,我保证你想说的除我之外绝无第三人知晓。”
李医生把话说话,我就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敢糊弄许暮修?
“你就不怕许暮修知道?”
他笑笑说:“最开始许先生要求我去他家给你做心理辅导,我并未同意,因为我知道,去了他的地盘,根本就不会帮助到病人。”
他话说到这里我好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他是来帮助我的。
“你是谁派来的?”
他笑笑说:“你多虑了,没有谁派来的,医者仁心,是希望每个病患都能恢复健康,心理医生也亦是如此。”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你,我相信这个李医生也是这样,不要说什么医者仁心之类的官方话,他后面绝对有人,肯定是之前就知晓我,等着这一天。“
“我想知道你怎么就知道许暮修会找心里医生给我做心理辅导呢?”
李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还未打开,他看向我:“这样吧,我问你数十个问题,你想着回答,这份对话是要录音的,可以吗?”
很显然这种问题他不想回答,既然他不想回答,我也就不问了,我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从许暮修这里逃出去,谁管他是敌人还是友人呢。
不过我猜测多半会是秦肇的人,因为除了秦肇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肯帮我了。
我点点头:“可以。”
李医生打开了录音笔开始问我问题:“最近有没有对什么人事物感兴趣,比如一部电影一首老歌或者远处的风景,傍晚的夕阳,一顿美食等等诸如此类。”
我想了想最近对什么感兴趣,想来想去还真没有对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趣来,整日就觉得生活都很累很累,很想就一觉长眠不起。
我摇了摇头:“没有,吃什么看什么用什么,完全没有兴趣,就觉得每天都活的很累很压抑。”
李医生点点头接着又问道:“睡眠呢,怎么样?”
我叹了一口气:“很差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李医生说:“我注意到了,通常一天能睡几个小时。”
我答道:“上半夜很困的时候能睡个两三个小时吧,下半夜断断续续睡个十来分钟就会醒来,人然后没有知觉的就会叹气,仿佛只有叹气我心里就会舒服一点,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支气管炎了。”
他问:“上半夜的睡眠质量怎么样呢?”
我回答道:“可以说很差了,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乱七八糟的不连贯。”
李医生点点头:“精神压力过大生活过于压抑,会出现这种情况,晚上睡觉之前有没有想着听听音乐或者做点别的,给自己放松一下。”
我摇头:“没有,每天不干什么就是觉得累的厉害不想动,但就是睡不着,有点煎熬的感觉。”
“那饭量如何。”李医生又问道。
“一般般吧,半碗饭就吃饱了,以前都能吃两碗的。”
李医生拿笔不知道在白纸上写了些啥。
“对生活还能感觉到希望吗?”
我摇头:“基本感觉不到很想死但有一根神经一直在牵动着我,告诉我,不能死。”
“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这条命是别人给的,没资格死。”
李医生听到这里沉思了片刻道:“能跟我说说你觉得造成你现在这样的一个情况是什么导致的吗,比如,受过什么巨大的伤害?”
我低着头慢慢的红了眼眶。
“我很在乎的一个人为了我死了,死在了我的怀里,几乎每晚做梦他的鲜血在我身上那种温热的感觉非常强烈。”
李医生递给我一张纸,我接过说了声谢谢。“
“你需要倾诉出去,你就把我当做另一个你自己,毫不保留且放心的倾诉。”
他试探性的问我:“可以吗?”
我点点头:“可以。”
他做了一个你接着说的手势,我闭着眼睛低着头开始继续说:“我现在的这个丈夫他伤害我很深,其实伤的在深,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或许慢慢的我也会痊愈,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痊愈了,我爱上了别人。”
我没有睁眼也没有去看李医生在听到我有丈夫还说爱上了别人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养的表情,会觉得我这种女人水性杨花吗?
我不想看也不想管,接着说:“最开始我很爱我的丈夫,他高大帅气优秀,具有强烈的男性魅力,我想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他都会为之心动,我也不例外,我一开始不是他的妻子,我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结了婚,那是我命运悲惨的开始,他弟弟因为和他争权夺利装病诈死,不知道是谁算的八字非说我适合冲喜,我父亲为了钱就把我卖给了许家,就这样我成了许家二少的妻子,但是我还没进门那个二少已经诈死了,我再给前任丈夫守灵期间,被许暮修侮辱,最后成了他的情妇”
说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在接着说:“慢慢的我喜欢上了他,可以说是爱,可能女人就是很贱吧,他虐我千百遍,我还待他如初恋,后来越陷越深,他对我时好时坏,我怀孕了,五个多月的时候他强行让我打了,后来他和我说是因为孩子不健康,可我不信,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小巧合,失去孩子对我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我变得不在那么喜欢他,再后来他为了别的女人把我给卖了,我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那个男人传说是个变态,后来发现不是,慢慢的我们相爱了,他对我很好很好,但是他生病了,他需要肺源,可是许暮修有,我为了救我所爱之人,我只能回来找许暮修委身于他,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我和前夫成功的离掉了婚,最后莫名其妙和他结了婚,有了孩子。
本以为就这样过吧,谁知道我的孩子被掉包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许暮修坚定的认为是我背叛了他,我和他的手下元深苟且,生了这个孩子,无论我如何解释,他都不肯信任我们。
我们很无助不知道该如何取得他的信任,最后因为这件事,元深丢了性命,从这以后我就发觉我整个人都变了,我变得没有灵魂只有躯壳,我活着的目的就是那两个孩子。”
说道最后我说的很乱,线索都理不清了,也不知道李医生听懂了是否。
李医生思考片刻问我:“你之前说的你爱上了别人,应该是指那个逝去的元深?”
我点点头:“是的。”
他很聪明我并未提前及元深几句,他没有误认为我喜欢秦肇,他是聪明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许暮修就一直认为我喜欢的是秦肇。
“能说说在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故事吗?我想你不会因为最后他是为你而死,就爱上了,人的爱不会那么快就产生,当你承认你爱上一个人时,那是很早之前情根深种了。”
不得不说李医生说的都是对的,一针见血。
提到元深我嘴角露出笑容:“他是个很固执但是又很善良的男人,很早他就喜欢上了我吧,这是我自己猜的,但是他又有自己的一套底线和原则,他效忠许暮修,为了许暮修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我经常讽刺他,就是许暮修身边的一条狗,可他从未生气过,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情,都是背着许暮修,比如买药这种简单的事情,比如会想尽办法在我怀孕期去给我买一碗我想吃的凉粉,见我在许暮修身边活的痛苦,在我和许暮修之间勇敢的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我,背弃了他的主子,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难下的决定,因为在我没出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许暮修比他的命还重要。
让我印象最深是,有一年许暮修带我去hk,许暮枫也在,哦,就是我的前夫,那时候还是我的现任丈夫,关系很凌乱,我想李医生应该理的清。”
李医生继续说:“你继续说。”
我对她苍白的笑笑:“许暮修和许暮枫两兄弟接连侮辱我,最后许暮修还把我送给了他的两个生意伙伴,他们开车把我带走了,是元深及时救下了我,后来,他死去我回他老家安葬他的时候,在他家的保险箱里看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一件破碎的红色连衣裙,那是那年在hk那两个想侮辱的我男人将我的连衣裙撕碎的,他来救我的时候把那件衣服给带走了,这件事每每想起都觉得很甜蜜,我想也许从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就发生了变化吧!”
我说完后,李医生关闭了录音笔问我:“这段关于你情感的这段要给他听吗?”
我点点头:“给他听,他不是很想听吗,那就给他听啊,让他知道我所爱之人到底是谁。”、
李医生皱着眉:“你就不怕他会生气愤怒?”
我摇摇头笑笑说:“以前怕啊,但是现在不怕了,你想想我不过就是一条贱命而已,如果他能杀了我,没准我还会感激他,毕竟我自己是没有死去的勇气。”
李医生转着自己手中的笔复又打开了录音笔:“听了你说的这些事,我表示深深的同情,但是也通过与你之间的这些对话,我认为你是有心理疾病的,并且很严重,你已经厌恶这个世界了更厌恶自己,你现在之所以没有自杀的勇气,那是因为你被责任束缚了,一点有一天你连这个责任都能舍弃之时,你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世界,我说的对吗?”
我点点头:“是的,我就是觉得我活的很累。”
“你很爱他,恨不得追随他而去,你们看似交集很少,但是就是这几次的交集,你已经对这个男人付出了你全部的爱,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爱他呢。”
为什么会如此爱呢?我也问过我自己。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不图任何回报,却能为我付出生命的人,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的爱很纯粹,我的妈妈很爱我我的奶奶也很爱我,但是他们在爱我的同时也要求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妹妹,许暮修对我好过,可是他的好不足以抵掉那些坏,甚至在提到那些坏面前那些好是不值得一提的,我现在只能记着他加注在我身上的那些坏。
只有他一个人是全心全意只希望我好,我不需要保护任何人我只需要保护好我自己,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对我过,他是第一个,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你明白吗?”
说到此刻我开始崩溃的大哭,李医生递给我纸巾,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这样一个好人如果我是你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你是个好姑娘,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如果你是如此爱他,就请迎着朝阳迎着希望好好活着,这是对他最好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