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这个字眼多么沉重。
路南家乡的每一辈人结婚的原因都是为了合法解决生理需求。
蒙昧无知的路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婚姻有意义,不是单纯的搭伙吃饭,他是救背着天煞孤星诅咒的人,而且还顺便救了自己。
多好。
路南成功被秦目天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洗脑了。
秦目天把路南搞定之后,就给裴济明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
裴济明比昨天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忙完手头的重要事情,就驾车到了路南的工地,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
透过车窗,今日不同昨日的夕阳,但还是很柔软。柔软地把路南笼在一个泡里,路南从那个五彩斑斓的泡里跳出来,像一头未经人事的小鹿,眨巴着黑亮的眼睛。
那时候,裴济明还不知道从对面背着小书包向他走过来的,就是他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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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南认识裴济明的车,他慢慢朝他走过去,最后停在电线桩子旁边。
他没有上前敲他的车窗,而是抱着桩子,用头顶着,慢慢蹲了下来,像一只自闭的小猫。
裴济明再端着就过分了,他从车上下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衬衫,扎在笔挺的西装裤里,站在那一片余晖下,看起来那么高,那么好看。
用路南的话,这哪是他去救他,简直是反过来勾他的。
裴济明看他不说话,也顺势蹲在他身边,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脸红了,简直像天边的火烧云。
“考虑的怎么样?”他问。
“是你让秦目天来说服我的,对吗?”路南蒙昧,可不只是个智障。
裴济明挑挑眉,深深地闻着路南身上一阵又一阵好闻的信息素。
他这番肯出大手笔,其实就是为了不费任何力气,买一瓶他喜欢闻的香水儿。
以前他闻到过的“香水儿”,或补素的,或者是包装得琳琅满目的,都挑不起他的兴趣。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来了自己最喜欢的味道。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能用钱把缘分买过来。
裴济明仔细想了想,真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
“嗯,说服你了没。”裴济明问。
路南很没骨气的看着他,声音细小如蚊呐,“说服了。”
“怎么说服你的。”裴济明又问。
路南把头扭过去,拿着那不沾尘埃,闪着灵光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说话。
多怪秦目天用词太惨,把这个alpha说得一点都不禽兽,路南怕说了原因,打击到这个有着熊猫信息素的人。
裴济明看他不说话,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今天我把东西都带来了,趁着民政局没下班儿,我们去领证吧。”
“这么快?”路南猛得抬头。
裴济明笑了笑。
“昨天你不是还迫不及待地催我吗?”
裴济明相当赞同路南昨天的做法。快刀斩乱麻,省的以后出现变数。
“那……那好吧……”
“那你还蹲着不起来。”裴济明站起身,拍拍路南的后背。
“腿麻了。”路南蹲在那,手指在地上画圈,“我歇一会。”
路南正准备一屁股坐地上,突然心脏一沉,整个身体腾了空。
再回神,他已经被裴济明给抱起来了……
“我有点小洁癖,你别往地上做。”裴济明抱住了,也没松手。
路南就在半空中悬着,心也在半空中选着。
这么,这么这么快吗?
路南的脑子里一下子乱七八糟的。
裴济明看路南不自在,补了请求一个问句,“我抱你怎么样?”
“都……都已经……抱了……”路南垂着眼皮,睫毛飞速地抖着,心里就是糟也不忘那件事,“其他的,要结过婚才……能做……”
“比如……”裴济明使了坏,故意逗路南。
路南的把手蜷在自己怀里,红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他心里想:唉,裴先生咋这么坏呢。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裴济明没有狠逗他,只是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那些话要小夫妻进被窝说。”
又说一些大白天让人臊的话。
轰一下,路南的脸烫得不行,这次认识多久,裴济明都开始拿他老娘的话堵他了。
天知道,路南最听他老娘的话了。
现在,路南的的脸已经可以和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了。
裴济明把人抱到副驾驶的时候,还帮人系了安全带,贴得极近,顺便享受了小omega的信息素。
马上两个人就可以合法共享彼此了,裴济明心旷神怡。
路南把脑袋把眼皮子使劲儿往下压,来遮掩他的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与alpha肢体接触,虽然隔着两层衣服。
但是这两层衣服太薄了,肌肤挨着温度,太烫了,像有块烙铁印在身上似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路南伸手推了裴济明一把,“别靠我这么近。”
“我也没办法,这个不归我思想控制的。”裴济明很认真的看着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解决烫的办法只有一个。但我能保证现在,什么都不对你做。”
路南没再说话,他怕他再说什么就引火上身。
所以路南一路上,都尽量忽视裴济明身上一股又一股的雪松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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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赶到民政局的时候,刚好赶上下班的尾巴。
路南扭扭捏捏别别扭扭地咧着极其不自然的笑脸跟裴济明合影。
那个大钢印把他俩的照片给印出一个深深痕迹时,两个陌生人突然成为了合法夫夫。
出来的时候,天上的火烧云已经烧烬了。
裴济明走在前面,路南跟在后面。
他偷偷望了他一眼,然后深深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