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穿着小飞象的拖鞋跟着裴济明上了车。
车子里一股雪落松塔的清冽味道,安静神秘,加上车内空调淡淡的清凉,路南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无人区的雪境。
这种感觉跟上次他做裴济明车子的感觉不一样。
上次路南只顾上害臊,燥得慌,感觉没有那么细致。这次静下心来他还想再看看其他地方。
这时,裴济明已经搭好了自己的安全带,顺便提醒一下路南,“扣安全带。”
路南以前跟着他老爹做过很多次拖拉机,没有做过几次轿车,坐次公交车都都顶天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扣安全带的习惯。
最早坐轿车那次,就是他被骗进传销组织那次,那会儿可没人给他系安全带,车里闹哄哄的,一个车座上巴不得坐三个人,谁还理会安全带啊,找个地放屁股就不容易了。
最近一次坐轿车,安全带是裴济明给扣的。
路南压根就不知道安全带在哪儿,他也不好意思再让裴济明给他系,硬着头皮在车子上摸索,摸索了半天,座下边找出来了一捆尼龙绳。
那绳子是陈助理上次往车里的,裴济明没注意。
路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寻思着,反正捆成裴先生那样子就成了。
裴济明刚把车打上火,又给熄了。
他一大早上就被路南的行为不断刷新着认知。
路南正拿着尼龙绳往车座上绕,椅背上绕半圈,下半圈绕自己身上,绕完一圈,再来一圈。
裴济明扶额无奈,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怕一说出来,会让路南以为自己觉得他土,觉得没见过世面。
可不说吧……小家伙玩得兴致勃勃……
真皮座椅被勒得一道一道的。
路南往自己胸前系蝴蝶结的时候,裴济明终于忍不住了,“你……你玩捆绑paly?”
“扑……什么类?”路南绕蝴蝶结的手蹲那了。
他还觉得自己特有成就感,他捆得要比裴先生那根带子结实多了。
“捆绑play。”
“啥是捆绑扑类。”路南接着弄胸前的蝴蝶结,他最会系蝴蝶结了。这一手他必须得给裴济明漏漏。
上学那会儿全班的鞋带儿就他系得最好看。
当时,他还被评为全班系鞋带小能手。
“就是……”裴济明噎住了,望着那双秋水无波,单纯无邪的双瞳。
裴济明突然笑了一下,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
像他这种年少有成的人,心里是有一定的自恋成分的。
他总以为,路南在勾引他,从一开始就是,只不过他恰巧勾引成功了。
这全然胜在天时,胜在地利,但绝不是人和。
裴大总裁的思想在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间来回摆荡。
路南的形象从玉omega到欲omaga之中脱颖而出。
其实人家路南认认真真,只想给裴先生秀一秀自己系的蝴蝶结多么漂亮。
裴大总裁不这么认为,事业上一惯谦虚的他,在情场上养成一副居高临下的高傲样子。
路南肯定是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了才勾引他。
裴大总裁还特“善解人意”地觉得,人家路南勾引他也情有可原,毕竟他被别的omega勾引也不是第一次了,连勾引他的alpha都已经被某些人给培养出来了。
路南以为裴先生看他,是被系蝴蝶结的手法吸引了,是在学习怎么系蝴蝶结。
路南想啊,裴先生一定没见过这种系法,他这个系完,中间还有一朵梅花呢。
在他们沟里,这叫梅花蝴蝶扣。
他爹说过,像他们这种系绳的手法,在外边已经失传了。
路南就像学校教室里极其负责的老师,他贴心地把系蝴蝶结的动作放慢,生怕裴济明学不会。
而裴济明俨然从一个良心商家变成了黑心丈夫。
他的眼神就没往那个什么蝴蝶扣上瞅,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路南微微泛红的指尖,从指尖到他发着粉的脸腮,还有耳廓上团着的一圈粉。
怎么……怎么能这么软乎?!
昨晚欺负他的手感还在,裴济明捻了捻手指,突然伸出手,在路南软软的耳朵上勾了一下。
裴大总裁性子里隐藏着一种怪异的施.虐欲。
看见那种无助可爱的小玩意儿,小猫咪什么的,他一下子可以掀翻十只。
就路南这样的。
不在话下。
裴大总裁一下子可以干翻十个!不,是十次。
路南刚打了一个扣环,就被握住了手。
“你干嘛。”路南惊慌着抬起头,像个受惊的小松鼠。
裴济明不管不顾地往路南耳边凑,“我给你讲一下什么是捆绑play。”
“什么啊?”路南停下手,觉得自己要像裴先生认真看他系绳一样,认真挺裴先生给他讲一些不懂的知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路南觉得有点痒。他先用手挠了挠,以最好的姿态吸取知识。
裴济明下边的话才不是什么高端的洋玩意和本土高科技,全是流氓混账王八蛋才会给刚成年的omega说的东西。
裴济明的声音教学并不快,他讲得很慢,生怕路南没听懂,极其详尽负责任地解释。
整整五分钟,那些细节和让人发颤的气息,一下一下,跟打到了路南心上似的,他的心跳都快了两拍。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
其实这些话,裴济明没跟任何人讲过,连他自己都没讲过,可就在刚才他被路南的小眼神勾得,一下自己就无师自通了。
路南光荣地成为了裴济明的第一个食肉者。
“下次想不想被那样。”裴济明从路南耳畔撤出来,抬高了一点声音,看路南的变化。
路南已经深深把头低了下去,那样子在裴济明眼里,像极了屈服。
路南很想回一句,裴先生真是个坏人!
要是他娘还活着,一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他娘说了,千万不能嫁给会折腾人的alpha,那么做只会自讨苦吃。
他想了想裴济明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感觉糟透了。
裴先生就是个坏人!太会折腾人了!
可嫁给坏人,能怎么办呢?
路南又想起来他们沟里最流行的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
唉,裴先生好歹是个会喘气的扁担。
裴济明玩味十足。
他在公司,坐在决策位置已经很久了,与员工生意伙伴相处的定式思维,让他总带着一张君子如兰的假面。
终于碰到个,他可以无底线解放天性的小妻子,裴大总裁兴质很高。
“以后我要是想对你那样……你会……”
裴济明没想逼他,他想问的是「你会答应吗?」。
可他还没说完,路南就一副生无可恋地问了一句貌似不相关的话题,“裴先生参加过苞谷叶系绳大赛吗?”
裴济明沉浸在欺负路南的美好蓝图中,突然被打断,一脸错愕:“啊?”
路南继续解释:“我们那苞谷熟了,就会把苞谷皮剥了,但是不剥掉,连着苞谷棒子系起来,系成一条绳子,垂下来的苞谷像项链一样。”
裴济明:“……呃……”
路南脸越发红了,他自顾自说:“我参加过这个比赛,我们沟里举办的。我系绳系得可快了,还得了冠军,得了一个红星牌的大茶缸呢。”
路南说到这里,有点小炫耀,那语气也跟献宝似的,“茶缸在我书包里放……”
可小炫耀一霍霍完,他眼里的小星星就消散掉了。
裴济明咂摸了咂摸路南的话,大概是想要被夸,他正寻思着要怎么夸夸这个系绳冠军。
可接下来,路南却说了一句让裴济明都没有料到的话。
果然这些东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能放开说。
路南已经臊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自暴自弃地回应了裴济明刚才的话题,“我……你要是……以后……以后想那样……我能捆得很快…很…很好……很……我,我以前……是冠军,我……我我……”
捆绑play中,他竟然愿意乖乖把自己捆好。
那个场景,裴济明眼神微眯,不怀好意地看着已经把自己绑在椅靠上的路南。
他深吸一口气,腾然爆发出一种想深深吻路南的冲动。
那些信息素不听指挥,毫无章法地往外散,以量取胜,像个刚愎自用的指挥官,任其肆意地把路南给团团围住了。
乔栩的叮嘱,裴济明给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