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行,你行行好,杀了我吧……”
洛长安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听父皇的劝告,执意嫁给了夜澜行。
然后,在他步步为营的计谋中,是她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局,将整个长瑾国送到了夜澜行手里。
父母被毒害,哥哥被囚禁,就连“护国将军”顾辞,也被乱箭射死。
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洛长安身体抖成了筛糠,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嵌进了皮肉也毫无所觉。
夜澜行的“心上人”沈临渊,竟设计,将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闷在被子里,活活地被闷死了!
那只是个半个月大的孩子啊!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每天鞭打自己,找人挑断她的筋脉,甚至断了她的脚趾,她统统可以不在乎!
可是她的“宸儿”啊,他有什么错?
沈临渊!
洛长安说出这三个字时,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
那日,沈临渊一袭火红的嫁衣,对她耀武扬威:“洛长安,从今以后,我就是‘长安公主’,我代你,坐上皇后之位。”
她说:“天子宅心仁厚,念多年夫妻情谊免你死罪,谢恩吧!”
“宅心仁厚”!好一个宅心仁厚!
“夜澜行,你行行好,杀了我吧……”
洛长安心如死灰,眼中除了恨意,再没有其他情感。
夜澜行黑色的龙袍加身,烫金的花纹和金丝的暗纹交错,尊崇无比,极尽俊美的脸配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
“洛长安,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你知道的。”
天下人都知道洛长安爱着夜澜行,可夜澜行却爱沈临渊,甚至为了她,不惜玩弄权术,将这个江山易了主。
沈临渊说:“他碰你,只是因为你与我有几分相像罢了。”
她被沈临渊碗口粗的鞭子抽打,夜澜行从未阻止,他只会噙着笑,看着她狼狈不堪,只会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对沈临渊说着情话。
呵,真不甘心。
外面的天乌云密布,月光透不过漆黑的云层,压抑极了。
许久。
“帮我松绑可以吗?”
洛长安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而且,平静得有些过分。
夜澜行笑:“松绑可以,但你会不会趁着我熟睡时跑掉呢?”
洛长安笑了,像是枯塘霎那春雨,只是这笑中满是荒凉:“我还能……跑去哪?”
夜澜行神色不变地给洛长安松了绑:“洛长安,若是你跑了,你的两个哥哥会死无葬身之地。”
洛长安不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却毫无神采。
“恨我吗?那就一直恨下去吧。”
夜澜行轻描淡写,神态从容,仿佛那日血洗皇宫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夜。
今晚夜澜行没有去陪沈临渊,倒是来到了她这里,大抵是来看她狼狈的模样的吧。
夜澜行熄了灯,刚转身就被一股馨香环绕,洛长安衔住夜澜行的唇,疯狂啃咬着。
夜澜行目光一凛,用力将她推开,眼中泛着寒光:“你干什么?”
洛长安不说话,还是看着他,许久,她开始解她的衣带,夜澜行夜视能力极好,他看到洛长安的动作,寒光更甚,随即抓住她的手,语气不明:“洛长安,你什么意思?”
洛长安将身体紧贴着夜澜行,语气平静:“夜澜行,放了我哥哥吧……”
“你是在用你自己的身子交换?”
秋天的夜太凉了,凉到他的语气中都带着冷意。
洛长安不说话,只是两只手开始摸向夜澜行的腰带。
“洛长安!”
夜澜行语气不明,似乎带着怒意:“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长安公主吗?没有我你不过是个弃妇!你凭什么!”
洛长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夜澜行因为急促而加重的呼吸。
突然,夜澜行猛地将她带到床上,发狠似的吻她,双手开始脱她脱了一半的衣服,洛长安下意识地躲避,夜澜行眸子冷如寒星:“不是要跟我谈条件?让我满意了就答应你。”
说着不等洛长安的反应,继续吻她。
夜澜行很想把她弄哭,可身下的人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不管他怎么动作,她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平静得像冰一样,就那样无神地看着他,仿佛疯狂的只有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夜澜行才放过她。
夜澜行将洛长安抱在怀里睡着了,而洛长安依旧清醒着,她费力将一只手从他怀中拿出,手里还攥着夜澜行的发簪。
她看向夜澜行,只是这一次,目光里再也没了星辰。
“夜澜行,我不想再爱你了。”
好累啊,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爱上谁了。
长安公主殁了,用发簪刺穿了心脏。
再醒来时,洛长安一袭华服加身,候在了长宣大殿的幕帘之后。
她愣愣地回神,却发现她的身后是从前疼她的李嬷嬷!
洛长安心下诧异,她刚想说些什么,一声传唤将洛长安拉回了思绪,随着传唤声落,失神的洛长安被李嬷嬷领到了大殿前。
不及洛长安反应,朝臣纷纷跪拜呼喊着:“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长安忽地想起,在她十二岁时被父皇宣到殿前接受大臣跪拜。
对于整个长瑾国来说,这是哪个公主都不曾有过的荣誉。
她真的……重生了?
洛长安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可能是因为自己还太小的缘故,洛长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父皇洛瞿,看见洛长安哭得这么凶,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他慌乱地走下龙椅将洛长安抱在怀里,轻拍着洛长安的背,柔声说道:“哟哟哟,朕的安安怎么哭了呀~是谁欺负安安了呀~父皇替安安欺负回来!”
“父皇,安安……安安想你了……”洛长安泣不成声。
洛瞿听到洛长安类似于撒娇一般的语气,心中柔软得不成样子,他屏退了李嬷嬷,将洛长安抱着坐在了龙椅上。
殿下诸位大臣有些不赞同,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鬓角斑白的老臣子参拜道:“皇上,您让公主来到殿前已经是对公主极大的恩宠,但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女子不得干预朝政,这,公主一介女流怎能坐在龙椅上呢?这不合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