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墨情眸底的笑意顷刻散去。

他做了个手势,忘川来到他面前。

洛长安这么晚才来葵水的原因,就是因为喝了他的血制成的药。这样下去,虽说不妨碍正常生活,但是这种生理规律本来不属于她,强加在她身上,只会使她疼痛难忍。

“去一趟忘忧谷。”墨情对忘川吩咐道,说着,便把一块玉佩交到了忘川手里。

吩咐完之后,墨情示意他退下,忘川却道:“公子,黄泉回来了。”

墨情点了点头,忘川会意,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就出现在了墨情面前。

女子长得极美,是那种妖冶又冷傲的美,那种美,会让男人不自觉地臣服在她的脚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子,单膝跪地向墨情行礼。

“拜见公子,黄泉回来复命。”

墨情唇角勾起:“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公子的话,黄泉已查明,洛长安确实是洛瞿亲生,没有调换的可能。”

墨情轻笑:“哦?那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另外,属下还发现,洛长安十二岁时,收留了夜澜行但是对他态度并不好,是这几年慢慢好起来的。”

墨情眯了眯眼:“莫名其妙地收留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子……”

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黄泉看着墨情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咬了咬唇,然后有些别扭地开口。

“请恕属下直言,属下以为,这个洛长安并无什么特别,只是凑巧会跳那一曲‘惊鸿’舞而已……”

“呵……‘凑巧’?”墨情的眸子危险地闪了闪,“黄泉啊黄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要聪明些,你知道我,从来不相信‘凑巧’……”

黄泉不甘心地说道:“可是除了那一曲舞蹈,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证明洛长安就是……”

“够了——”墨情不耐烦地打断了皇泉的话,他红色的眸子妖冶美丽,“我说她特别,就说明我有分寸,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黄泉惶恐地低下了头。

“黄泉,你很聪明,但是我不喜欢太聪明的,摆正你的位置。”

黄泉将头埋得极低,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是……”

赵府。

赵敏儿气急败坏地把一桌子的金银首饰帅到了地上。

“小姐!小姐您息怒啊!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清云劝也劝不动发脾气的赵敏儿。

“贱人!她凭什么勾着夜公子?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夫妻!”赵敏儿有些疯狂地叫着。

别人看不出来,但身在后院多年,摸爬滚打了数载的赵敏儿却知道:那女子看夜公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那种情谊!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勾了夜公子的魂?

这几日她每天都会上街上逛,只盼着能再次邂逅那晚惊为天人的“夜公子”,但是她游荡了好几天,却再也没见过他。

这帝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及其儿子赵敏儿都知道的门儿清,但是她独独没听过“夜木安”这个名字,四方打探很久也是没有半点消息,难道他本来就不是帝城人?

另一边,萧以年被“请”回了萧府。

萧复池一尺戒鞭抽在了刚进门的萧以年身上。

“逆子!你在外游荡数年不回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萧复池怒骂道。

萧以年挨了一鞭,却笑容不减:“爹‘请’我回来,没想到一回家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你胡说什么?”萧复池说着就要上前扬鞭。

一旁的萧家主母尹秋霜拦下了萧复池,满是心疼地对他说:“老爷!以年这才刚进门,您这样打我儿子,我看了心疼啊!”

萧复池闻言终于收了手,萧以年看着一旁惺惺作态的尹秋霜,满是鄙夷:“尹秋霜,谁是你儿子?我娘早就死了!”

“你这个逆子!你胡说什么?”萧复池像是被踩到了什么把柄,瞬间恼怒。

“呵,我说错了吗?若不是我娘死了,轮的着她一个侧室扶正?”

“你放肆!”萧复池一巴掌扇在了萧以年脸上。

这一巴掌可不轻,萧以年的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萧复池,又看到一旁假装贴心安慰他的尹秋霜,他忽然感觉到很可笑,感到可笑的同时,他又感到一丝悲凉。

他想起了前几日遇到的那对姐弟。

男子笑意温柔,女子总是护着男子。

那样的场景,他们家也曾经出现过。

只不过现在……

全都毁了。

他恨呐!若不是尹秋霜抢了他母亲的位置,这个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洛瞿的生辰快到了!

皇宫里早早地开始准备了,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宫里各处张灯结彩。

洛瞿过生日的时候忌讳大操大办,他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也明白自己的奢侈会增加百姓的负担,但是今年不同。

今年是洛瞿四十岁生辰,众百官一起上书说要皇帝办得隆重些,洛瞿本来打算拒绝,但是不知民间如何得了消息,竟然万人上书,求皇帝大办这次生辰,还说皇上为他们操劳半生,这是他应得的。

洛长安不禁有些感慨:历史上曾有万民上书要求皇帝减少苛捐杂税,如今,盛世太平,竟然会有百姓集体上书,要求皇帝大办生辰宴。

不得不说,洛瞿真的是万古明君啊!

因为百姓的意愿,洛瞿最终决定大办生辰宴会,但是他吩咐了,说要在宴会当天在帝城放烟花,与民同乐。

生辰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洛瞿近日因为宴会缘故忙了起来,很少见她,顾辞也因为宴会安全事宜忙前忙后,洛长安托着下巴叹气道:“好无聊啊!”

夜澜行挽出最后一个剑花收了势,笑着走到洛长安面前。

洛长安正在吃荔枝,荔枝皮疙疙瘩瘩的,隔得她指尖有些疼。

夜澜行很自然地接过桌子上的荔枝,细心地剥着皮,就连理智上那层薄薄的果膜也不放过。

夜澜行指骨修长,明明应该是舞文弄墨的手,却为她做着这种事,最可怕的是,洛长安居然没有任何负罪感!

完了,堕落了!

洛长安看夜澜行的目光有些幽怨,见他把剥好皮的荔枝递到她嘴边,她还是不争气地张开嘴咬住了。

造孽啊!

夜澜行越用越顺手了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夜澜行看着一脸幽怨的洛长安,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敏感的指尖,他突然有一种想要钳住她下巴,让她别乱动的冲动。

看着洛长安因为吃荔枝显得水润的嘴唇,夜澜行好想凑上前咬一口。

他记得上次吻她还是她被下药神志不清的时候,当时匆匆忙忙,不知分寸落下的吻,让他心心念念惦记了好久。

好想……再吻她。

这个情绪一旦开始就无法遏制,想吻她,想把她按在墙上,狠狠地入侵她的唇舌,想让她的嘴里,全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