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攸笙抿了抿唇,笑着回道:“没有啊,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洛攸辰闻言,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洛攸笙的眸光,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一分认真:“大概是我太累了。”

洛攸笙还是笑着,他给他倒了杯茶:“父皇和母后最近因为安安的事情担心了许久,最近才稍稍放下心来,你懂事一些,不要总是给他们添麻烦才好。”

洛攸辰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知道了皇兄,你怎么比母后还要唠叨……”

洛攸笙敲了敲洛攸辰的脑袋,笑骂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让父皇省心?”

“那安安也不省心啊……”洛攸辰声音小了下去。

“安安是妹妹,要护着的。”洛攸笙毫不掩饰自己的宠爱。

洛攸辰也没有话说,只是起了身道:“好啦好啦,皇兄你好唠叨,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洛攸笙看着洛攸辰离开,他的眸子沉了下去,目光瞥了一眼宫墙的外围,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洛攸笙权当没看到,转身回了寝殿。

三更天,洛攸辰出现在了洛攸笙的宫殿。

洛攸笙已经在此等候了。

兄弟二人从小玩的猜谜游戏,两个人的默契很好,猜出来很容易。

早些时候洛攸辰将那句话问出口后,洛攸笙毫无依据便否定了洛攸辰时,他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洛攸笙是一个很礼貌的性子,不论是谁向他倾诉,他都会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是当时,他没有。

洛攸辰眸色多了几分认真,后来洛攸笙借着给他倒茶的机会摸了摸茶壶的耳朵。

隔墙有耳。

洛攸辰明白了。

后来那句话提到了三个人,就是三更。

这些文字游戏,两人从小玩到大的。

“皇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洛攸辰是个急性子,开口问道。

洛攸笙的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如你所见,现在的洛长安,不是安安。”洛攸笙说的时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洛攸辰愣在了原地。

他向来不喜欢动脑子,也不知道洛攸笙时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向来相信洛攸笙,也没有反驳他。

“前些日子,安安总是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洛攸辰的声音沉稳下来,他虽然性子急,但是在越重大的事情面前,他就会越沉得住气,“当时我就很纳闷,安安从来不会拿这些小事来炫耀的,而且这些小事情,她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洛攸辰对洛长安的了解,他的皇妹,虽然总是吵着要保护,但是从来不会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而且在真的有什么祸事面前,她甚至还会挡在他这个哥哥的前面。

安安很珍视亲情,但是最近洛长安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在炫耀这些关系一样,让洛攸辰有些怀疑。

当然,他也只是怀疑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洛攸笙这么肯定地说这个“洛长安”不是他们的安安。

知道洛攸辰想要问什么,洛攸笙沉了一口气,目光沉静,就连声音都冷漠得不像话。

这件事他本来打算找到前因后果再告诉众人的,但是现在洛攸辰也察觉了,那么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观察“洛长安”。

即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都像极了安安,但是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就像是对待侍女的时候,安安从来都不会虐待丫鬟,但是现在的这个“洛长安”却将素儿打伤,虽然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素儿也是最开始就发现她不对劲的人,所以跑来告诉洛攸笙。

那不是安安,安安是从骨子里就是善良的,但是现在的这个“长安公主”骨子里住着的,是恶。

不是因为什么改变,洛攸笙从来不相信会有什么所谓的“改变”能将他的安安从骨血里改变成一个恶人。

这个“洛长安”,是假的。

“皇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洛攸辰拧眉问道。

“这件事很复杂,我们似乎全都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个人就是安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当是中了类似于幻术一样的毒或者蛊。”

不得不说,洛攸笙的头脑确实敏捷,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将大概的思路分析得差不多了。

“皇兄你的意思是说,顾将军和父皇母后他们也……”

洛攸笙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是说没有突破口。”洛攸笙目光放远,眯了眯眼睛。

“既然连阿辰你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我觉得,大家应该早晚会发现一些不同的。”

……

将军府。

顾辞在庭院里练剑,长剑出鞘,剑气如虹,所过之处剑气四起,杏花落了一地。

有风吹过顾辞的衣袖,手臂上的伤疤显露,若是顾玄林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伤疤比从前他见到的时候,又多了一道。

未央宫。

洛瞿摸着洛长安送给他的那把折扇,思绪渐远。

元平公公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

乾清宫。

白媛揉了揉鼻梁,继续对比着从前洛长安的字迹和前几日的字迹。

元清没有在白媛身边伺候,给了月璃宫的婢女一锭银子,询问了一些什么事情,那宫女便拿了银子隐进了夜色中。

太医嘱的季青棠翻着泛黄的医术,好看的指骨停在了蛊术研习那一页上。

洛攸笙的宫殿长灯燃了一夜。

帝城的皇宫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似乎哪里又不太一样了。

当然,这一切似有似无的变化,洛长安都不知道。

洛长安这几日一直住在夜澜行的奕承宫,也是因为夜澜行的刻意阻拦,洛长安没有再出过奕承宫。

如果说整个长瑾目前来说最安全最严密的地方,那绝对是夜澜行的奕承宫,这里的暗卫巡视得很严密,没有死角,毫不夸张地说,洛长安觉得,奕承宫就连一个苍蝇都放不进来。

所以,当季青棠来找洛长安的时候,洛长安其实是诧异的。

上次因为墨情和季青棠走得很近,洛长安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和季青棠之间的关系了,她自问今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清楚他和墨情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季青棠口中的“师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