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行从善如流,一双眼睛微微垂下,就能看到妖冶的眼睛勾人心魄。
“哦?阿姐打算怎么疼我?”夜澜行挑眉,看向洛长安的眼睛里居然有些期待。
洛长安有些怂了。
勾着夜澜行下巴的手指欲收回,却被夜澜行握住,不能后退半分。
“退什么?不是说要疼我?”夜澜行轻笑,有些灼热的气息喷在了洛长安的脸上,痒痒的。
“我也没见过哪家的小媳妇儿,上赶着让人调戏的啊……”洛长安声音小小的,不敢让夜澜行听清。
夜澜行笑,稍稍一用力,洛长安就被夜澜行拉到了怀里。
夜澜行身上有胭脂的味道,不浓烈,也不刺鼻。
“你在哪找来的衣服啊?”洛长安声音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个,但是看到夜澜行穿着女子衣服的时候,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女子衣服哪里来的?
“不认识了?”夜澜行这样说。
洛长安有些疑惑地从他的怀里出来,再仔细去看夜澜行的衣服——这不是她的一年前穿过的衣服吗?
当时她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她也没在意,居然在小行这里?
看夜澜行的目光微妙起来,洛长安看着夜澜行,眼中带着挪掖与“我懂”的眼神:“小行,想不到你还有这癖好?”
夜澜行大概是知道洛长安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敲了敲洛长安的头:“安安,你一个女孩子,每天都在想什么?”
洛长安揉了揉脑壳,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夜澜行笑得无奈:“你还记不记得,你失踪的那几个月?”
应该指的是她在无渊崖的那段日子,洛长安点了点头。
所以呢?跟我这身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洛长安一脸疑惑的模样,夜澜行沉了沉眸子,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安安,你总要让我活下去的。”
瞳孔缩了缩,洛长安明白了夜澜行的话。
她声音有些小,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你……那些日子……”
“是靠着安安你留下的东西撑过来的。”
不管是衣物,房间,甚至是洛长安用过的茶杯,只有那些有过洛长安痕迹的东西,才能够让夜澜行稍稍平静下来,去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夜澜行承认,那一段时间,他是疯狂的,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比之前更甚,但是只要看到安安的东西,夜澜行就能很快平静下来。
鬼血之毒很难治愈。
夜澜行也从来没有想过治愈,他只是硬生生地将那鬼血之毒的缓解方法,与洛长安挂上了钩。
只要所有跟洛长安有关的东西,都可以缓解他的毒性。
洛长安并不知道这些。
她想过小行找不到她会着急,在无渊崖底待了那么久,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是她是担心过夜澜行以为她死了,放弃她了的。
毕竟,从古至今,从没有人能够跳下无渊崖生还。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夜澜行一直顶着那些无望的“希望”,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
他说,安安,你总要让我活下去的。
总要让我依靠着你的一切,拥有活下去的权力的。
他说,安安,你早就已经掌握我的生死了。
他将他的心,剖出来,展现在洛长安面前,将所有的自尊与羞耻,都统统交付给了她。
从此,即便是性命,她如果想要,他也会把刀递上去。
洛长安的眼眶有些红,鼻子酸酸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涌出,洛长安迅速将头低了下去。
“对不起……”
洛长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现在,似乎只有这三个字能够表达她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原来从很早之前,夜澜行就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是生是死,只随她心情。
一双温润的手覆上洛长安的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在了那手心里。
夜澜行将洛长安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安安,我从来都没有退路,你知道的。”
在遇到你之后,所有的退路,都被他自己砍断了。
“安安,我只有仰仗你才能活下去。”
从来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但是夜澜行将自己所有的底线全盘托出。
他没有她不能活。
换句话说,如果洛长安想让他死,只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他只是想告诉洛长安,他不是那个人,他不会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最后却漏算了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夜澜行,是那个被阿姐带回家里,一起长大的夜澜行。
他承认他也是步步谋求,但是最后她的心,只能用他的真心来换。
“所以,安安,你就当是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吧。”
那语气,就像前世洛长安求他杀了自己一般虔诚。
洛长安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时候,墨情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有的人,不会轻易动情,但倘若动了情,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时洛长安不明白,一辈子那么长,真的会有人一直喜欢一个人吗?
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
今天刺杀的黑衣人是聂烛的手下,但是看起来是个硬骨头,洛长安担心他应该不会开口,夜澜行却对她露出安心的笑容,让她早点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他。
洛长安知道审讯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到宣明之后,将前因后果跟聂风明和庄月清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是聂烛派来的人,免得节外生枝。
本来打算做完这些就去休息,不给小行添乱来着,但是却被庄月清留下来了,说是想要和她聊聊天。
夜澜行去审讯刺客了,并不在身边,洛长安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洛长安和庄月清去了帝宫的后花园。
宣明的花朵种类没有长瑾的多,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宣明没有收集各种花朵逗小公主开心的需求。
庄月清和洛长安在花园里走着,夜空中出现了星星,璀璨夺目,离开长瑾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怎么样了。
“今日刺杀安安的,是风明的父皇吗?”
洛长安想过庄月清应该会问起这个问题,毕竟聂烛没有死这件事,他们肯定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开门见山地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