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拂意倒是一夜好梦,第二天醒过来,就看见系统虚拟的小人儿朝自己扑过来:“呜呜呜,小诺好害怕!”
时拂意第一时间躲开他:“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系统拟人其实是个小男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谁能想到在,这样就已经是男子汉了呢?
“怎么了?”
看着系统伸出小胖手去揩鼻涕泡,时拂意问。
“呜呜呜……”小诺冲动之下话都到了嘴边了,想要时拂意小心boss,可是想到昨晚男人的目光,他忍不住缩脖子,担心自己说完之后就变成一串垃圾数据给处理。作为一个惜命的系统,最终,她只能干嚎两嗓子,半天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
时拂意挺的不耐烦,让他调成静音模式,自己搁一边哭去。她起身离开毡棚,到外面逛了两圈。
特地避开了昨天那停尸场一样的地方,时拂意转了两圈,不少人都朝着她友好的打招呼,黝黑的脸都是单纯的笑容。一圈下来,除了穿着甲胄的士兵,其余竟然也有不少老弱妇孺,并不想是一个可以行军打仗的军队。
“是尊上心善。因为打仗我们的家没了,羊和牛都死了,没地方去,尊上就圈了这块地,让我们在这边生活,派人保护我们,军营在伏尸场另一处。”
小桃红从时拂意出了毡棚以后就跟着,不过她很聪明,知道时拂意想一个人逛逛,所以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等这会儿时拂意停下皱眉,才上前解释。
时拂意诧异。
“他把军粮给你们吃?”
要知道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时拂意实在是想不到仓央竟然用军粮来救济平常百姓。
小桃红点头:“对。”
时拂意点点头没有再问。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出了营地。
这会儿入冬,雪也就停了一小会儿,转眼又开始飘起来。小桃红劝说时拂意回去,时拂意点头往回走,半路上看见撑伞走来的男人。
一袭红单衣,裹挟着洁白的雪花,夺目异常。天地之间,万物被覆盖雪下,那人迎雪朝她走来。让时拂意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
来人走过来,把手边的孔雀裘给时拂意系上。玄色的大麾又轻又暖,一下就驱散了寒冷。时拂意的脸生的下,这会儿裹在那大麾之下,越发衬得唇红齿白。一边的小桃红忍不住惊叹:
“夫人真漂亮!”
时拂意笑笑,在仓央面前,她并没有接话。仓央让小桃红赶快回去,自己撑伞走在时拂意身边。
“谢谢。”
小桃红走远,时拂意对着身边的人开口。
她悄悄观察,看见对方无疑是松动一寸的眉眼,心里开心。果然,这个少年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的转变。
拿军粮给百姓吃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你其实还是你,仓央……”
时拂意忍不住添了这句。
得到的却是身边人的嗤笑,后者那清冷的眼瞧着她,开口道:“你亲眼看见过的,我会把尸体转化为虫人,这样你也觉得我还是我?”
时拂意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至少,我觉得你还没有那么坏。我都听小桃红说了,你很有优势,明天是最后一仗了吧。拿下赞罗城,格鲁就重新夺回萨拉了,子民都向着你,拉藏汗败了,你其实已经在实现你的梦想了。”
“呵,我的心现在没有天下,当初的仓央死了。”
身边的人冷笑一声,正巧已经走到了聚居地,他把伞递到时拂意手里,自己甩袖离开。脚步急匆,时拂意目送他离开的身影,愣了愣。
心里已经没有天下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她觉得熟悉,好像在某个地方,她也听过这句话。
头有些晕。
正当时拂意努力回想的时候,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制止了她继续是回忆这句话的想法。
接着,时拂意感冒了。
淋了雪,回来晚上就开始发烧。之间迷迷糊糊地,她感觉仓央来过几次,每次进帐都带着血腥味,他也不跟她说话,只是盯着她把药喝了。指定是小桃红告状说她不想喝药,后者就每日一到喝药的点就坐在那里,盯着她,直到她缴械投降捧起碗干掉那难喝至极的虫草汤药。
前端的战事打的并不容易,她长长听见外面有人隔着营帐叫他,显然是又有军情。奇怪的是,之前还隔几小时就催时拂意去净化boss黑化值的系统这几天也不见踪影。
等到时拂意的感冒终于好受些,她决定今天出去晒晒太阳的时候,小桃红吓得跟什么似的,把她裹得跟粽子一样,让时拂意哭笑不得。
可面对小姑娘快要哭的哀求目光,她叹了一口气,也就这么穿着走出去了。
“系统,现在黑化值还剩多少来着?”
打工人时拂意主动问系统工作进展。
装死多天的阿诺终于回应:“还剩下80%”
“嗯?什么时候下降了这么多?”
“我也觉得奇怪,boss这几天前线很艰难,但是每次他到你营帐里面坐一会,看你喝完药,黑化值就会自动降低几个百分点,日积月累,已经到80%了。”
“嗯,应该是我每次喝药的时候有一种病弱风流的美丽,所以取悦了他。”
系统:……
您可以再自信点!
也不知道,谁每次喝药的死后,脸皱得跟要当场去世一样,面目狰狞,表情夸张,也不知道那一块皱纹跟病弱娇美沾上边了。照这个逻辑,估计是看你喝药的痛苦取悦到了人家。
“怎么样,前线快完了么?”
时拂意难得病好了不少,身轻而思绪长,问系统前线战况。
系统点头:“尽管拉藏汗手里的虫人更多,但是毕竟仓央是民心所向,加上朝廷那边也派人过来支援,拉藏汗兵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近日便可破城而入。”
果然,系统刚说完,小桃红就连蹦带跳的冲着时拂意蹦过来:
“赢了,我们赢了!”
时拂意笑着点点头,她已经听见周边大家的欢呼声。
显然老百姓是最不希望打仗的。而一个地方打仗超过三年就已经很可怕了,更何况这场持续十年的仗。就算中间有喘息的机会,但是也让底层的人民苦不堪言。
晚间仓央过来,时拂意笑着迎接他,后者似乎有些惊讶:“病好多了?”
时拂意点头:“嗯,听见你赢了,就全好了。”
哪怕如今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时拂意还是看出来对方眉眼存在的开阔,“嗯,可以进城居住了。只不过……拉藏汗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