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父果断点头,随后两个财迷父女就开始合伙拆盒子。这第一层快递盒打开,没想到里面又是一个小黑盒子。
时拂意拆开黑盒子,结果里面又是红盒子。
时拂意和时父:……
这感情是跟他们在玩俄罗斯套娃么?
抠!太抠了!
Three thousand years later……
两人看着面前拜访的晶体,面面相觑。
时父问:“这是什么?”
时拂意看着这个东西觉得有些面熟,思考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她之前买的那本《感知训练30天速成宝典》。
“这个好像是游戏人物记忆。”
速成宝典里面写了有关这个如何操作的步骤一二三四,时拂意跟着做了,把晶体放入粉饰的游戏头盔里,首先出现的是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一个游戏里面人物的近景镜头,看着屏幕里自己不断放大的脸,侧边还有一双修长的手,时拂意突然一下意识到了,这他么是仓央吻她的时候!
和爸爸一起看自己的吻戏是什么感受?
如果某忽有有关问题,大概此刻的时拂意是最有发言权的。
呆若木鸡地两人都忘了往自己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很快画面一转,已经切到了一出亭台楼阁,那满山满眼的落日余晖,看着好不漂亮,突然传来男声:
“彻悟后便去水中捞月,沿途花事轻浮谎言香艳,我在起点与终点之间两全其美,却无法禅定于你的音容,直到幽幽的暗香将岸边淹没,我才匆匆赶到岸边,片刻之间,一杯一缕清风绣在水面。”
一首情诗,也就脱口而出,而细看为何,终于时拂意在那磅礴的落日山河图里见到了亭台楼阁此刻楼中一处屋舍,那露出的衣角极为熟悉,可不就是她在游戏里面自己最爱穿的光板皮袍!
画面后来接连切换,如果时拂意还看不出这是谁的记忆晶体的话,恐怕就是傻子了。视野所及与她有关,画面反转千百回,与她游戏里的一些记忆渐渐重合,可却也有不少自己之前不知道的时候。
比如那人趁她熟睡坐在她床边为她红肿的嘴唇上药的时候。
比如那人在灯下为她誊写的佛经。
那个佛经她的印象是最清晰的,是两人戴罪之身被押解去京城的路上,他送给她的,她尚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就被陆南逸救出了游戏。
可原来,那佛经里,竟然夹着一张纸:
那一日我闭目在经香的圣殿,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箴言。
那一日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指尖。
那一日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屏幕在最后一句尘埃落定之后终于黑下来,虽然再也不用面临社会性死亡现场,可时拂意看着最后一句,到底失了神。
这游戏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说的到底是拉藏汗和王妃的故事,还是谁的了。
时父在旁边一声轻咳才把时拂意带出了情绪。
“那个什么,我去洗碗。”
时父拿起时拂意吃的差不多的碗,推开凳子往厨房走,却不知怎的,起身就是一个趔趄,时拂意下意识地伸手要扶,被时父阻拦了。
“你坐着,爸爸可以自己来……”
窗外的阳光还算不错,时拂意望着外面瓷蓝的天,心里骂了陆南逸一句:“骚狐狸!”
她正出神,门铃再次响了,时拂意开门,站在最前面的,是出了游戏之后再也没见过的江铃。
后者低着头,眼眶通红,见到时拂意开门,委委屈屈地抬起脸,唤了一声:“姐姐~”
“你来做什么?”时拂意问。
“你这死丫头,看见姐姐多生气了么,在家哭给我的话都忘了么,吵着要来给姐姐道歉的,到了跟前怎么又不会说了!”
江铃尚还来不及回答,一边自己那好姑姑时子眉已经强按着江铃的头对着时拂意就是一鞠躬。
时子眉一张圆胖脸挤成一团,看着对面的时拂意,讪笑道:“拂意,你妹妹这次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姑姑今天就带着她来给你赔礼道歉!”
也不等时拂意邀请她,一边说一边就往家里挤,伸头探脑地叫唤:“哥!哥,我来了!我带小玲来给拂意道歉了!”
门边的江铃见到自己妈妈已经进去了,赶紧跟着跑进房子。
“哦……来了啊。”
时父系着围裙,听见外面的声响出来,见到自己妹妹,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时拂意的脸色。
“小意,你姑姑来了,要不你给招呼一下,爸爸还有碗没洗完。”
“害,哥,不麻烦,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忙你的。”
时子眉半点没有见外,很快的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就开始招呼依靠在玄关处的时拂意:
“拂意,快来,我们坐下说。”
时拂意抱臂倚墙,听到这话,给她乐了:“请问姑姑,我们有什么好讨论的么?”态度算不上多友好。
时子眉回:“哎呀,这孩子,还在生气呢!你看姑姑都带你妹妹过来道歉了!她在游戏里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猪油蒙了心,姑姑已经替你教训她了,今儿个就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
时拂意冷笑:“道歉?我看,是看我现在热度比之前高了,想要再来蹭蹭热度才道歉的吧。别吧,别回头拖累了妹妹这条命以及她光明的前途!”
兹到这,其实时拂意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但是吧,有时候,人的厚脸皮是超乎想象的。
时拂意这话落下,时子眉也就是沉默了一瞬,之后又笑开了:
“哎呀,你这孩子!你怎么想这么多?姑姑是那种人么?小玲现在就在这,你要打要骂随便,姑姑今天说了,但凡姑姑说一个不字,不是诚心道歉,姑姑以后就不进你家门半步!”
话语老练,能屈能伸。
时子眉年轻的时候没有少吃什么苦头。家里从前穷,对于她一个女孩子,也是采用跟养男孩一样的手法,即放养。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年轻的时候不少人追,一时间迷花了眼,挑了一个混混,很快就怀孕嫁人了。
一个女孩,只要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选择下坠,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这并拘于你是什么家庭出身,都是相同的一条坠落之路。
年轻不懂事,觉得混混帅,后来才发觉这样的人最是废物,可那个时候江铃已经出生了,她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本是想这样随意混个一辈子的,没想到自己丈夫这个怂包外强中干。外面装孙子,回到家对她母女又打又骂,她自己挨打倒也无所谓,只有一次,丈夫喝醉了拿起酒瓶就摔向了躲在墙角的江铃,她一下急了眼,冲上去拿着熨斗砸了他丈夫的小脑瓜子,现在那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联盟有家暴防备相关法律,她只被判了三个月,加上等待刑罚的时候已经在看守所关了两个多月,最后刑罚下来二十天,她就出狱了。不过回到家之后,她的性格就变了。
刁钻,凶恶,虽说如今穿金戴银打扮跟一个阔太太没啥区别,但是时子眉骨子里跟外面捡能源垃圾的人一样泼辣有为。
时拂意还嫩了些,与她这样年纪的人斗法,她不觉得有什么胜算。
不过是逞嘴上威风,时子眉觉得,就让她过过嘴硬好了。
“拂意!你想想姑姑小时候有没有少疼你?什么都是让小玲让给你的不是吗?今天姑姑还是向着你,姑姑今天坚持给你做主。来,江铃,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