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拂意重新回到一个人喝酒吃东西的状态,只是那国字脸的小青年依旧在不远处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她,时拂意叫苦不迭,心里把萧家这个病秧子二爷给骂的狗血淋头,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有些失落感。这种失落感甚至还比较明显,以至于让时拂意忽略了不远处那徐太太幸灾乐祸的微笑。
而正在这时,舞池里响起了轻快地钢琴声,那原本不知道在哪里玩的督查长率先带着督查夫人划入舞池。接着一对对的璧人滑进舞池跳舞,时拂意正出神,那青年学生又一次凑近了,伸出手:“小南姐,我可以陪你跳支舞么?”
正在时拂意想要拒绝之前,突然一道苍白的手横叉一杠,拦住了学生的动作。一只手扣住时拂意拿着酒杯的手腕,另一只手堂而皇之地搂上了时拂意的腰,“不好意思,她是我的。”
时拂意的红酒还没被放回去,只能这么端着酒。看着与自己躯体相贴的男人,时拂意冷笑:“萧二爷这是哪儿来的兴致与我快要被休的人跳舞,怎么,不怕您的红颜哭泣?”
她这话夹枪带棍,原本是为了刺激对方,想要这男人放手,她的手腕被捏疼了。
可那男人这一次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脾气,舞到一半,他缓缓垂下脸,唇落在时拂意的耳边,道:“我更怕夫人你,寂寞难耐,红杏出墙!”
这话说的极为浪荡,末了一句带着颤音,落在时拂意耳边,让她整个人颤了颤。
该死,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无耻,歪打正着就感知到了她的敏感点除了腰就是耳根!
眼睛里很快就泪光点点,时拂意心里暗叫不好要挣脱开眼前的人,没想到后者虽然看着单薄力气却也不小,时拂意挣脱几次没有挣脱开。偏偏音乐的旋律这时候越来越快,舞池里众人的脚步也变化频繁,时拂意来不及跟随音乐,突然那人一把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在最后一段高潮的旋律里腾空画圈。在无视女士的惊呼声中,那人复又把她抱入怀里:“我的好夫人,我为你舍了那比丘戒,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时拂意愣住了,旋律在此刻迎来重音尾声,在众人的街拍里,男人满意地看着怀里女人出神的脸,扣住她的下巴,然后大笑着,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想你了。”
在华尔兹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际,时拂意听见了这么一声叹息。
“好!哈哈哈,萧二弟果然性情中人!”
一曲华尔兹结束,男人搂着怀里傻掉的女人早就成了C位。紧跟着督查长的欢呼声和掌声,接着,众人纷纷鼓起掌来,除了那刚才被拒绝后隐在人群最后的青年。
“你真是很可爱。小南,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有空常来玩。”
临走的时候,督查夫人笑弯了眼,手掌拉着时拂意拍了好几下,时拂意终于是回过神来,礼貌微笑,随后依旧被男人搂着腰带上了车。
等到了两人的空间,按在时拂意腰上的手明显更加不安分了。
见到怀里的女人沉默,后者捏了捏女人腰上的软肉,凑过来低下头:“恩恩?怎么了夫人,见到为夫不高兴么?”
时拂意回了两个字:“呵呵!”
然而后者并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主,一招不管用就换一招。一边伸出手臂环住时拂意,一边嚷着:“夫人,来,我给你系安全带!”
说着,就又一下把时拂意给禁锢在他怀里。
时拂意一脸不耐烦,然后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一份柔软的冰凉。
某人唇唇欲动,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就压根没有安分过。
再好的脾气被这么耍一耍也是要毛的,时拂意果断怒吼:“仓央!不,我该称呼您为萧哲济萧二爷吧?您好像忘了,昨天你刚说要休了我呢!怎么,才这么几分钟,就反悔了?”
萧二爷似乎后知后觉终于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夫人的怒火,最后在自家夫人的眉心嘬了一口,这才松开,嬉皮笑脸道:
“哪儿能呢,不是这几分钟。昨天我写完那封信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的亲亲夫人,我错了还不成吗?”
时拂意懒得和这人插科打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之后,问道:“你是玩家?不,我记得这个游戏和上个游戏都是单人游戏,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进入我的游戏的?”
时拂意想了想,此刻脸色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看着对面盯着一张羸弱病娇美人脸的男人,没有半丝怜爱。
后者终于是停了下来不再胡闹。他彻底松开了时拂意,一张脸隐没到了车子内照不到的黑暗里。等时拂意看着他半晌,他才顿了顿,很快叹一口气: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每次我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记得我是谁,只不过也是巧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醒在你面前……”
他突然抬头,一双眼就这样明晃晃的看着时拂意,充满了真诚和期盼。时拂意刚到嘴边的两个字“不信”在那样的目光下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憋了回去。
车厢内沉默片刻,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发动了汽车,再没有任何过分举动,就这样把车子开回了萧府。
夜凉如水,男人下了车之后径直走进府门,气压沉抑。时拂意在后面下车,看着男人的背影,她拢了拢自己身上旗袍外罩着的开司米小开衫,眼中闪过狐疑却又因为男人的背影带着明显的动摇。
难道真的是巧合?
时拂意回到自己的小院,王妈就凑了过来,面上一团喜气:“二奶奶,二爷回来了,今晚要给你们多备一床被子么?里面可要塞一点桂圆红枣?”
时拂意张张嘴刚想说不用,可鬼使神差地,她又一次停了下来。仿佛心底是希望这床被子今晚派的上用场。
可第二天醒过来,她摸了摸床边,那多备着的一床被子根本没有一丝温度。而此刻,她在自己的房间外听到了一道柔美的声音在笑,“说什么笑话呢?萧二爷请我来府上做客,我娇玫有什么不好意思来不得的?这偌大一个萧家难不成缺我这间房?”
“抱歉娇玫小姐,我们这二房还真就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