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这一幕就已经落幕。
进来的观众正一脸懵逼的时候,那幕布再次打开,场景已经变换。
还是时拂意,只不过这一次是坐在一个破败的家中。她的衣服也没有之前那么鲜艳的色彩,换上了一件水洗蓝的粗布衣裳。
出场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一张之前男主的照片在默默思念,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紧接着有人踹开了她的家门。有人拿着枪指着她:
“你是那顾七的相好吧?说,顾七在哪儿!”
舞台上的女人眼眶通红,却死咬着牙关绝不开口。那帮匪徒就开始对她用刑,她被打的奄奄一息却也没有开口,那帮人终于啐了一口放弃了她,她就那样衣衫半开的躺在地上,然后那男主终于赶回来,看着地上的爱人,噗通一下跪下了,哭吼一声:“阿香!”
这一幕又一次结束,这一次舞台下面的人此刻却纷纷站起来,大家鼓掌。不少女人还在下面流泪。
紧接着舞台撤去,台下的灯光打开,有音乐播放,已经转变成了演出后的晚会。
直播间进来的观众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都在流言揣测时拂意在搞什么名堂的时候,时拂意卸完妆,穿一身景泰蓝的暗纹旗袍再次走进画面,走到了说说笑笑的一群人之间。
“司南你演的真是太好了。刚才最后那一幕你不知道,我看的苦得要命喽。明天这个什么时候放的呀,我肯定到场的!”
时拂意笑一笑,然后谢过:“督军夫人来我很容易,谢谢你喜欢我们的剧,我也是跟着凑热闹罢了。”
“诶,怎么能这么说,你太有演戏天分了你跟那国立大学话剧社那帮人站一起,谁都以为你是个女学生!”
这督军夫人笑的灿烂,还去拉自己一边丈夫的袖子:“督军你说是不是啊?他今天被我拉来的,你不知道,看的那叫一个入迷,还不承认呢!”
那一边的督军哈哈一笑,看着对面的时拂意点点头:“是很不错的,萧二太太这般出色,真是我那秘书长的福气!”
时拂意依旧谦虚了几下,眼睛却一直在瞄礼堂里的那个西洋自鸣钟。
零号给了时拂意剧本,时拂意也终于知道自己这个角色在游戏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了。
原身日记本提到的那个关键男子也浮出了水面。那个教原身写自己名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司晚嘴里一口一个哥哥的邓昌,也就是当初在酒会时候,时拂意见到的那个站在桌子上喊着要觉醒人民意志的人。
邓昌见到时拂意如今秘书长夫人的身份之后就动了心思,想要时拂意加入他们的队伍为他们所用。第一次是让司晚上门来劝说,第二次是在又一次打完麻将之后留在督查府吃饭的间隙,邓昌亲自邀约,时拂意选择答应下来。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场话剧。
这场话剧,几乎整个城市有身份的名流都在了。一来是因为督查长来看,所以大家都来凑热闹,二来就是今晚这里有一场比较特殊的拍卖会。
邓昌之前有告诉时拂意,督查长想要学习前朝的做法,用卖官的方式来敛财。他们要做的,就是阻止这场贪腐的拍卖。而时拂意作为秘书长夫人,是等会儿唯一有资格进入拍卖会的人。他们想要时拂意关键时刻破坏这场买卖。在交易进行中的时候放出消息给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会带着记者闯进去,把督查长的恶行昭告天下!
时拂意走动到一边的露台透气,背后突然传来脚步身,时拂意没回头,那背后的人伸出手,环住了她的细腰。
“夫人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
原是傅衡。
男人的距离极近,说话之间,热气喷洒在时拂意的脖颈,惹得她忍不住的缩了缩,后面顿时传来轻笑。
时拂意作势要挣开傅衡的怀抱,结果后者偏偏不撒手,声音突然一下低沉:“你知道么,刚才看见你在舞台上倒下的那一刻,我差点没冲出去!”
时拂意笑道:“那都是假的,你还入戏了不成?”
时拂意觉得傅衡有些矫情过头了,忍不住取笑他。
后者没反驳,只是搂着她的要的手往里收了收,半晌之后才开口:“我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次督查长安排我出差,你一个人要当心。”
时拂意点点头。
露台的窗户是朝外开的,大厅里的灯光反射,时拂意在窗户上可以看见身后的男人和自己相拥的身影。她觉得这一幕非常眼熟,好像从前在什么时候,自己也这样与某人相拥过。
只不过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时拂意最终只归类为自己的错觉。
窗户里,男人穿一身正装,头低下来搁在她肩膀的位置,像某种大型犬,让时拂意有些哭笑不得。
正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取笑声:
“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火车就要晚点了,还在这里腻腻歪歪的。二爷放心好了,你媳妇我给你照顾。”
来人是萧大奶奶。
这下,那身后的男人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时拂意:“那就麻烦大嫂了。”
萧大奶奶笑着答应:“好说好说,只是大嫂也有一事相求。”
“大嫂请说。”
“你这次出差是要路过你大哥那里的吧。你帮我去看看,回来告诉我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他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根本不知道爱惜自己。前几天听说他那边又打起来了,也不知道受伤没有,家书里面一个字不提,我都快急死了!还有……帮我问他归期,我在家等他。”
萧大奶奶显然是真心担心自己丈夫,说着说着已经是眼眶泛红。时拂意看着,原本心里被压抑的很好的离愁别虚一下也要出来了。
“好。”身边搂着她的男人答应了萧大奶奶,随后又转身对着时拂意抱了抱:“我走了。”
时拂意低着头应了一声。等到男人转身离开,她这才敢抬头目送他的影子。
她知道,这个人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