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杉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初的爱情,一直以为是婚后几年,他才慢慢变成这样,如今听南氏这般说,问道:“你们姑母又是哪一位呢?”

南氏笑道:“姐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还猜不到哟?自然是如今的定远侯夫人――南惠贤啊。”

梁玉杉心中有些懊恼,心中诘问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面上却不过点了点头,道:“原该想到了,只是你与他既是兄妹,怎么能跟他?”

南氏道:“姐姐可曾见过我与他做过什么?不过是一桌上吃饭时,他多给我布过几筷子菜罢了。姐姐就当真了?我不过是我们把钱弄走的一个引子,一条路罢了。只是可怜姐姐,我走以后,您竟是日日刺绣,想叫他再有些银钱,能做个小生意。”

梁玉杉不由得苦笑,叹道:“是我眼盲心瞎,让你们算计了,不过也快了,这双眼就快真的瞎了。”

南氏道:“姐姐别恨我们,您侯府小姐的身份,眼红的人是多的。”

梁玉杉道:“后来他出去赌输了的钱,也是进了你们的口袋了?”

南氏夸奖道:“姐姐果然聪明。”

只是这份夸奖,如今在梁玉杉听来是那样的讽刺,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今日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南氏回道:“一公一私两件事,姐姐你想先听哪一件?”

梁玉杉冷笑一声道:“你爱说便说,不爱说的话,放下琴就走吧。”

南氏道:“先说私的吧,我小时也学过琴,听说过这张“松下流泉”的大名,只是后来琴到了手里,却始终弹不出想要的曲调,姐姐当年一曲动天下,我来是想请姐姐再弹一曲。”

梁玉杉伸出手向南氏摆了一摆,苦笑一声道:“这双手怕是不行了,你再说公的那件吧。”

南氏道:“他想反叛姑母,如今已经走了,姐姐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梁玉杉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他已经三日没回来了。不对,他纵与你们相互勾连,也不至于每日里与你们相见,怎么问我之前,你便知他已经走了呢?”说到此处,梁玉杉怒喝一声,道:“说!是不是你们将他害死了?”

南氏仿佛被梁玉杉突如其来的诘问吓了一跳,连声:“姐姐莫恼,我实不知道。”

梁玉杉冷笑一声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再问你一句,你们杀了他,今日来可是来杀我的?”

南氏后退一步,道:“姐姐,我实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只想听听姐姐的琴,才听姑母的话,伪装成妾侍到了姐姐身边。”

梁玉杉十分恼怒,将琴抱起,用力往地上一砸,又将手腕砸向墙壁,忍着痛流着泪,道:“这下听不到了。”

南氏道:“姐姐这又是何苦呢?其实只要姐姐肯弹琴给你听,我自然会向姑母求情叫姐姐好好活下去的。”

梁玉杉道:“我如今哪里还能好好活下去呢?你走吧,我也劝你一句,你姑母容不下南明礼,自然也容不下你,多想想自己吧。”

南氏还要辩驳,只听屋外一声大笑,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三姑娘,只可惜以往没有把这点聪明劲儿用对地方,好了,放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