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早,第二日一早,玉杉起得极早,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见黄莺不在,玉杉便自己坐在镜前,只见镜中的自己,两只眼睛皆是眼白中布满了血丝、眼圈乌青,拿起香粉便要遮盖。

只见小丫鬟樱桃进来,请了安道:“小姐醒了,黄莺姐姐去打水了。您要什么奴婢樱桃来做。”

樱桃,好熟悉的名字啊,前世自己为了黄莺不愿意替自己与南明礼传递消息,又看这个丫头机灵,便把她提拔做了近身的活。

想到此处,玉杉有些恼怒,也不愿与之多说,只低喝一声道:“不用。”

樱桃听了反倒凑上前来,道:“奴婢们都知道,小姐这两日心里不受用,奴婢们也不求别的,只求小姐保重自己。”

玉杉见樱桃说自己要保重,笑道:“你这丫头说的很是,我今日还真有些头疼,你到园子门口,找唐婆子,叫她到二门上,找个小斯出去替我请个郎中来罢。”

樱桃得了差事,笑盈盈的退了出去,正和打水回来的黄莺打了个碰头,二婢也没打招呼,便各走各的了。

黄莺见玉杉精神尚好,只是眼睛有些红,眼圈又些青,必然是昨日没睡好的缘故,当下,也不给玉杉洗脸,只拿了碗陈茶,道:“小姐先洗洗眼睛,不然肿着眼睛,这一日都该不舒坦了。再叫人看见,更不好了。”

玉杉依言拿帕子蘸了茶敷在眼睛上,口中却道:“左右我这一日不出门,左右也没旁人能看见。”黄莺道:“不是我说话叫您不爱听,今儿这日子口,您还真就不得不去前面一趟。”

玉杉将敷在眼睛上的帕子拿下来,往桌上一撂,道:“给她请安,我不乐意。”黄莺要劝,尚未张口,玉杉又道:“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今儿为什么不似往常,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也别问。”

黄莺哄道:“好好好,不问,可是小姐,万一侯爷问起您来,您怎么办?”

玉杉道:“我叫樱桃那丫头去找郎中了。我今儿一早就头晕得很,以往我娘在时,我们姐妹有个头疼脑热的,便都免了请安,我不信南氏为了压我一头,敢和爹告状。”

黄莺道:“您今日告病,那明日呢?总不能就这样永远不见面呢?”

玉杉将粉拳紧握,轻砸在桌上,道:“只恨我不是男子,不然这个年岁,便躲到学里去了。哪里还用受这个腌臜气?”

黄莺劝道:“奴婢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您,先过了今日在说罢。”说着,便替玉杉洗脸梳头。

梳洗罢,黄莺又拿小钵挑些胭脂膏,放上茉莉粉,一起调匀了,使之颜色没有单纯的胭脂那么浓,而是嫩嫩的粉红色,而后拿这粉红的膏子抹在了玉杉的眼睛下面,再扑些粉,便算是遮了这黑眼圈儿。

玉杉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不知有多久没有这般揽镜自照,便拿起镜子细细端详,心中暗叹,真好,没有皱纹的脸真好,想自己这张脸虽算不上惊艳,却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前世十年的搓磨,叫这张脸上布满了皱纹,恍若老妪。想到此处,玉杉更是仔细查看自己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