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听樱桃说得粗鄙不文,笑道:“你识字么?”
樱桃道:“奴婢哪里识得。”
玉杉道:“不妨事,等我回来了,教你一些,不说知道多少吧,总要能记个账,将来出去了,也方便不是。”
樱桃愈发的感激玉杉,当即跪下给玉杉磕头,玉杉道:“好了,起来吧。等我回来再磕吧,你要是做得不好,我今儿许你的说不定还不做数呢。”
一时有小丫头过来说车马已经备好。玉杉道:“等我换好衣裳的。”说罢,在黄莺、樱桃的服侍下,换了一套米黄色,衣缘上绣着折枝腊梅花的衫裙,又重梳了梳头。
而后对那小丫头道:“帮你黄莺姐姐抱着行李,樱桃,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说罢,自己亲拿了帏幕戴在头上,又亲抱了古琴。黄莺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搀扶着玉杉出了园门。
到了马车前,一个健壮的仆妇扶着玉杉的手道:“小姐,慢着,小心脚下。”扶了玉杉,又扶黄莺上了车。
进了马车,只见玉兕早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着丫头锭儿等在里面。玉兕见到玉杉,笑意盈盈地道:“三姐姐好。”玉杉不过微微一笑,在坐位上坐了。听到车轮“滋呀呀”的声音,玉杉知道车子已经动了,心中有些疑惑,前世的这个时候,玉兕并没有和自己同去。毕竟玉兕的亲娘刚成为夫人,虽是伪造的身份,名义上与前头的姨娘南氏是两个人,但与玉兕是母女天性,自然要偏疼一些,再加之许多事瞒外不瞒内,瞒上不瞒下,府中下人都知道如今的夫人就是之前名义上早逝的玉兕生母蕙姨娘,自然是无比的趋奉玉兕,而那时玉兕也正享受这如同嫡出大小姐的待遇,哪里会同玉杉一并去周氏夫人的娘家呢。
玉杉到底还算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昨日赠与玉兕的几样首饰还是打动了玉兕。至于玉兕是单纯的想跟着玉杉讨要些实利,还是另有图谋,只有慢慢查看了。当即笑着对玉兕道:“今儿早起的事,多谢四妹了。”
玉兕客套道:“姐姐言重了。”
车子尚未出府,便停下了,只见雪浪掀帘子上来道:“侯爷叫奴婢跟着伺候两位小姐。还有,这是两套宋版书,侯爷说叫三小姐转交给舅老爷。”
适才玉杉只见到玉兕,只当是玉梧、玉鹿两个另在别的车上,这时听雪浪说两位小姐,当即问道:“玉梧、玉鹿呢?”
雪浪道:“六小姐有些吓到了,这会子正要请郎中呢,五小姐是翠姨娘留下她学针线了。”
玉杉道:“我知道了,小六既然病了,正巧,我早上请了郎中,雪姐姐,您受累下去找个小丫头,叫她给凝绿轩里的樱桃送个信儿,就说一会儿我请的郎中若是先到了,便先带到六小姐那去。”
雪浪道一声“是”,便跳下了车。
看着雪浪离开,玉杉心中疑惑不减,要说玉鹿年纪尚小,被适才这一闹吓到了,也不奇怪,倒是玉梧,本和自己要好,如何今日反不陪着自己呢?是为着玉兕走了,她好在府中充一回大小姐,还是另有打算?想到此处,玉杉暗骂自己,梁玉杉啊梁玉杉,怎么如今变得看谁都不像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