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想起周家的香萝小姐,自己三年前见到她时,不过才开笔,如今竟已会写对子了,当即赞道:“才十岁,竟写得这样好了。”

老太太谦道:“好什么,不过是写在这里,总没外人能看见罢了。不然哪敢叫她胡写呢。”

玉杉道:“萝妹妹还小呢,外祖母不要太过着急。再说了,本来我们这女孩家写的东西,便不该叫外人看的。”

老太太道:“你这丫头,倒也学外面那些腐儒的话了。”

玉杉道:“世人都信腐儒的,咱们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老太太道:“有老太太在,总是要护着你们的。”

玉杉道:“玉杉多谢外祖母疼惜。”

老太太道:“罢了,罢了,快过来,尝尝这新来的厨子的手艺。”

说着,带头坐在桌旁,早有丫鬟见老太太停下,便将果子点心摆在桌上。

老太太道:“你们别等我老太太让,有什么想吃的,便自己夹,只一样,别吃太多了,倒不是怕你们吃,实是怕点心吃多了,一会儿耽误饭。”

玉杉也不客气,当时夹了一块茉莉蒸糕,放在食碟里,吃了一口,道:“好香,玉兕,你也尝尝。”

玉兕依言,吃了一块,只觉满口萦香,不比自家素日常食的糕点甜腻,却清香无比,另有风味。

玉杉道:“这茉莉蒸糕说来也简单,做法与寻常的米糕无甚区别,只是那蒸糕的水里浸着新开的茉莉花。这茉莉花不比别的花卉,别的花卉不管是菊花、桂花、还是玫瑰,风干了都不减香味,甚至是更为浓郁,唯这茉莉不行,只能用这鲜花。”

玉兕道:“多谢姐姐讲解,我却是不懂得的。”

玉杉道:“老太太,我讲的是么?”

周老太太道:“很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杉道:“我娘曾说,这茉莉蒸糕本是外祖母您琢磨出来的,她自出阁后,便再没吃到过,原也想在梁家试做一回,只是这京中的土地总不及外面依山傍水的,养不出太好的花。所以一直也没做成过。”

周老太太道:“你母亲在娘家时最爱吃这个,只是后来出了阁,我就再没叫人做过,她是侯府的太太,不能在娘家久住,我总没想到,她这些年,连口顺口的点心都没吃到过。”说着便拿帕子拭起了泪。

玉杉见了,连忙站起身来道:“都是杉儿不是,外祖母您别哭了。杉儿求您了。”说着便要跪下。

周老太太见玉杉下跪,连忙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一时周府十来位尚未出阁的小姐成群结对的过来了。玉杉起身与相是笼统着与众姐妹见了礼,又向人介绍了玉兕。

待要与姐妹们说些话,玉杉多年来未与姐妹相见,又哪里辨别得清。周老太太看出玉杉尴尬,道:“三年多没见面,姐妹们都长高了,怕是大多都不认得了吧。你们还不快和杉儿说了你们是哪个。”

玉杉讪讪一笑,道:“实是玉杉眼拙了。不过,叫杉儿猜上一猜,这个小妹子是香蕾么”说着,半蹲在一个四尺来高的小女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