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见雪浪替自己向香芝道谢,便想就此结束自己在家中被责罚这一话题,当即道:“芝姐还没说这会子来找我做什么呢?是外祖母有什么吩咐么?”

香芝道:“如今我们姐妹们还和在家里时一样,辰初一刻起床,用茶水点心、洗漱更衣、梳妆打扮,辰正一刻开始聚到一处,由女夫子们教导习学,到午正一刻休息、进食,未初一刻,回各自的住处,下午的时间自己安排。杉儿你来了,自然是和我们一处的,我过来,一是想问你一句,你那妹子,是和你一块来呢,还是怎么着,再一个,是想叫你过去认认路,只是你膝盖伤着,怕是不便叫你过去了……”

玉杉道:“我那妹子的心思,我也说不好,得去问问她去,雪浪姐姐,能麻烦你再跑一趟么?至于我的膝盖,芝姐不用担心,不过是看着厉害,再说我如今既然来了,总是要去拜见几位夫子的。明日再去,难免轻漫了。”

雪浪道:“奴婢跑一趟也不算麻烦,只是奴婢再多一句嘴,若兕小姐愿意的话,那芝小姐一定是要带她一并去认路的了,那您是和杉小姐一并去找她呢?还是叫兕小姐过来呢?从杉小姐这里去那读书的地方,要不要路过染红楼?”

玉杉道:“这话还用问么?难道叫芝姐去找她么?你就直接叫她过来就是了。”

雪浪得了玉杉的话,便出去请玉兕过来。

玉杉讪讪一笑,道:“叫芝姐见笑了。”

香芝道:“谈不上。她很好的。”

玉杉道:“还没问姐姐,咱们在园子里的读书处是哪里呢?”

香芝道:“一会儿带你过去看看就是了。这会子说了就没意思了。”

玉杉俏皮的摇摇头:“哎,这还瞒着我。”

香芝一刮玉杉的鼻子,像逗孩子一样,道:“就是不告诉你。”

玉杉莞尔一笑,不再说话,一时香芝看到玉杉的琴上缺一根弦,刚要问怎么回事,便见雪浪带着玉兕进来,玉兕一见香芝,笑盈盈地行了礼,道:“芝姐姐好。”

香芝也还了礼道:“我也不知道杉儿平时对你说没说过我们家中女儿的日常,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你,若叫你同我们一处读书、习学,你愿不愿意?”

玉兕道:“姐姐抬举,自然是愿意的。”

玉杉笑道:“周家女塾的几位夫子,学问都是极好的,只是学问好的人总是严苛的,四妹妹可想好了。”

玉兕道:“历来严师出高徒,老师严苛些,才能学得好呢。玉兕这样的人,能陪姐姐们一起习学,是玉兕求不来的福份。”

香芝道:“那就好,我这就带你们一块儿去见夫子们。玉杉,你的腿真的不要紧么?”

玉杉笑道:“不要紧的,你看我如今能走能跳的,哪里又有什么要紧的。都是雪浪她们小题大做。”

玉兕听了,心中一打激灵,心中暗自忖度:“香芝小姐已经知道三姐的腿伤了,看样子还是雪浪说的,不知道她们说了多少,周家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便是如今侯府夫人的女儿呢?我这一回到底该不该问和她们一起去呢?若说去,我不知周家会不会将我看做是要攀附他们的,若说不去,她们是不是又会认为我小家子气呢。我到底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