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赤霞道:“不用了,我们这些伤,有自己的医法,真有需要姑娘帮忙的,自然会开口的。”

梁玉杉道:“那就好。您肯开口,我才放心。”

云赤霞道:“时辰差不多,姑娘也该歇着了。再不歇着,玉兕姑娘过来撞见了,您就躲不过了。”

梁玉杉笑道:“您从哪里看出我要躲她。”

云赤霞道:“都叫黄莺推说你在睡觉了,还有什么看不出的呢?”

梁玉杉道:“是啊,事情这么明显,看出来才是正常的呢。好了,师父,您也回去歇着吧。还有,出去见到黄莺时,叫她进来伺候我更衣。我这有些怪热的。”

云赤霞出去,向黄莺说了玉杉的话,黄莺收了针线,打来热水,替玉杉擦洗了身子,又拆了头发,玉杉便躺下睡了。

却说此时的玉杉,可以说是心力、脑力、体力的三重劳累,是而比每一日睡得都要更沉。到了玉兕来寻玉杉时,只见玉杉正微微的打酣呢,遂打趣道:“三姐姐这是给周公弹琴了么?周公那时的琴只有五弦,不知三姐姐弹不弹得惯呢。黄莺,给三姐姐盖上些,别着了凉。得了,你好好照顾着三姐姐,我也不扰她清梦了。锭儿,咱们走吧。”

却说玉兕带着锭儿在园子里寻茉莉花,一路行来,却未找到,锭儿道:“小姐要么找人问问哪里有茉莉花?”

玉兕道:“不用,咱们找茉莉花是为了做蒸糕,总要做出一副看到了花,一时想起才做,才显得真呢,要是问了人,便显得刻意了。”

锭儿道:“话是这样说,可是三小姐已经知道了。”

玉兕道:“不怕她知道,她难道还会说出我是有意的么?”

锭儿道:“那可不一定,奴婢瞧着,三小姐不像以往人们说的那么好性儿。”

玉兕道:“她便是没有那么好性子,可她又不傻。戳穿了我,于她又没什么好处,再说了,就像她自己说的,整个梁家女儿都是一体,替她孝敬外祖母也没什么不是,她为了这个,非但不会叫我难堪,反而便是我做的有些纰漏,她都会替我遮掩呢。”

锭儿奉承道:“到底是小姐想得周全,锭儿就想不到。”

玉兕道:“行了,别奉承我了,就这都摆在明面儿上的事,除非是个傻子,不然,有什么想不到的?”心中却暗道:梁玉杉不是傻子,她自然看得出,她看到我过得好了,绝不会开心,可是,只有这样,让她明明白白地看着我一步步的过得比她好,才能叫她疼得撕心裂肺。她若是个傻子,看不出来这一切,我岂不是白忙活了么?三姐,别恨我,我如今身份尴尬,不压过了你,别人只会更看轻我。人们只会说我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出,便是亲娘扶了正,也比不过你。我必须压过你,才能彻底摆脱你的阴影,将来父亲替我论嫁时,才能不比你差。这是关系我一生大事的事,我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