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史氏夫人屋中,只见慧真坐在下手,和史夫人正说着话,身后立着一名妙龄女尼,正是玉杉之前所见过的净虚。

玉杉也未与慧真打招呼,径直上前对着史氏夫人一拜,笑盈盈地道:“舅母万安。”

史氏夫人道:“你前儿和我说的话,我一直想着呢,算着日子慧真时太今儿该过来,我便提前打发人告诉她带着净虚过来了。你的事,我已经和慧真师太说了。慧真师太说要见见你呢。师太,这位就是梁三姑娘。”

玉杉笑道:“师太慈悲,我就是梁三,咱们原是见过的。那一日,还是您帮着搭救了云姑的,这不,云姑听了您来,便要过来当面向您道谢呢。”

云赤霞上前便向慧真师太大礼参拜。

慧真师太起身拦道:“云施主不可,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怀,原是分内事。”

云赤霞又再三向慧真道了谢,方做罢。

慧真师太向着玉杉再三端详,半晌方道:“这位姑娘是有造化的。净虚要是跟了这位姑娘,便也是有造化的。”

玉杉道:“师太可是准了?多谢师太了。”

慧真念了一声佛号。

史氏夫人道:“瞧你,这下高兴了吧。素素,带净虚下去换洗一下吧。”

玉杉道:“不劳素素姐姐忙活了,我带净虚回去再说吧。多谢舅母了。”

史氏夫人道:“也好。”

玉杉又向史夫人拜了一拜,便要退下。

只听慧真道:“梁三姑娘,老尼还有一言,请姑娘听了再走吧。”

玉杉道:“师太请讲。”

慧真师太在屋内踱着步子,口内吟道:“

红尘千丈算加减。总是那,凤华光闪。

梦觉时、又入梦一重,但不信、美人幽暗。

万条丝网青锋剑,多少计,过铁门槛。

越南疆,凤九重,抚孤君,临天下,重摘香萏。”

玉杉听她念得词前后不搭,全听不懂是何意思,便当是算命相面的口内胡诌,只是笑笑。

又听慧真师太道:“这首《步蟾宫》是老尼昨日偶得,不解何意,今日一见姑娘,便知这词中的意思,是应在姑娘身上,姑娘别看这词失了平仄,却是不以词害义,将来,总是有用的。”

玉杉今日得了净虚,心中大喜,是而对慧真这乱了平仄的词,也不加点评,只道一声“知道了。”便带着净虚、云姑二人回了住处。

到了住处,玉杉道:“黄莺,带她去换洗下吧。她和我身量倒差不多,把我那件青绉的褂子给她吧。”

黄莺道:“衣裳好办,这头发怎么办呢?”

玉杉道:“在外面倒好办,戴了帷帽就是了。倒是在家里,总不能一直带着帽子吧。你这么早问这个做什么,还不下去。”

黄莺带下了净虚去沐浴。

玉杉对云赤霞道:“师父您长走江湖,可有什么让她尽快长头发的法子。”

云赤霞笑道:“长头发的法子倒是没有,给她弄顶假发不就是了么?”

玉杉道:“这又往哪里去弄呢?”

云赤霞道:“胭脂铺子总会有吧,我这两日进城去看看。”

玉杉道:“有劳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