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黄莺带着换过衣裳的净虚过来,净虚依着俗礼向玉杉道了万福。

梁玉杉笑道:“免了吧,咱们现在屋里这几个人,都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用拘这个给外人看的礼数。我叫你陪着我,明面儿上的身份是我回到定远侯府时,替我管我住着的凝绿轩的账目的。一般的杂活也不用你做。如今,在周家花园里,杂事有小丫头,你管和黄莺在一块陪着我就是了。如今,有两件事,是要问你的。”

净虚道:“小姐请说。”

玉杉道:“其一,你之前一直吃素,往后的日子里,我是叫厨房单给你做呢?还是怎么着。要是单做,做过荤菜的锅,你嫌不嫌弃?”

净虚道:“不嫌弃的,跟着小姐,便是每日有两餐清粥白饭,就知足了。”

玉杉笑道:“清粥白饭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还有一样,你既然离开了观音堂,再叫净虚,就不大合适了,我记得你本名仿佛是叫翠翠,你是复还本名,还是另取别的好呢?”

净虚道:“全凭小姐的。”

玉杉道:“你这样就无趣了,我当初叫你来,是想要个能说能讲的朋友,哪承想,你刚换了俗衣,就真成丫头了,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怎么就全凭我了。”

净虚道:“我本姓是梁,得遇小姐青睐,也是缘分使然。若小姐不嫌弃拗口,便用梁翠吧。”

玉杉笑道:“这倒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了。好,往后,我便叫你一声梁翠。”

梁玉杉越想净虚与自家同姓,越觉得有趣,又取笑道:“我此时若做得梁府的主,便把玉字赠给你算个表字了。”

别人尚可,黄莺听了,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连道:“姑娘,真这么着,侯爷不得和您疯了。”

梁玉杉道:“你别叫嚷,我知道的。所以这不是没给她么?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黄莺,你想着,给梁翠讲讲咱家里的事情。云姑,你留下。”

黄莺带着梁翠下去。云赤霞问道:“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玉杉亲自去关好了门,又扎好了马步,道:“师父,今日的事还没完呢。”

云赤霞坐在一旁笑道:“姑娘倒是勤谨。寻常正经学的也没几个像您这样找着我的。”

玉杉道:“您之前还教过几个徒弟么?”

云赤霞道:“好了,先别问了,别说话,泄了气。”

玉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梁玉杉的日子继续这样在忙碌中度过,比之先前,她又多了一项任务,为周家的老太太准备寿礼,每天晚上,她都在屋内点灯熬油的绣着一只荷包。

这一回黄莺劝道:“往年您献上一首琴曲给老太太,老太太不也是挺喜欢的么?怎么今年倒换了样子?”

梁玉杉道:“今年不同往年,是老太太的七十整寿,必然会有无数的达官贵人来贺,我又年岁大了,不好再在人前抛头露面的弹琴献曲。况且,香芷一直学琴,我怎好再弹琴,落了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