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姐妹玩得累了,香蕾吵着要玉杉弹琴。玉杉一头雾水,香芝打趣道:“叫你答应了她以后,一直忙得跟个学士一样,她现在想起来了,你就弹一个吧,正经打你住在这儿时,大家就听你弹过那么一段,今天可别想躲过了。”

香艺、香艾也来打趣道:“难得大家都在,你就弹吧。”

史夫人、周道安,也跟着凑趣连道:“是啊,是啊。”

玉杉一拍额头,道:“哎哟,我的琴一直没修呢,香芷,把你的琴借来给我吧。”

香芷道:“好,蜜儿,去抱我的琴来,再拿一付弦来。”

蜜儿听了,飞快地去取琴。

一时间,众人都等着丫鬟蜜儿回来,所有的对话、游戏竟都停了下来。

玉杉看方才斗草时遗落在地上的各色花朵,有尚算完好的,有的已被小姐、丫鬟们的绣鞋碾做香泥,点点芳痕印在竹桥、石阶上,衬着树影,倒像是一副王冕的墨梅图一般。

玉杉一时起了爱怜之心,捡起地上的落花,挑一枝红芍药,几枝茉莉,算是一束,捧在手里,轻唤一声:“黄莺,拿瓶来。”

黄莺听了吩咐,进屋拿了一只高白瓷瓮状瓶出来,玉杉将手中的捧花放入瓶中,道:“就这样吧,放些水,兴许还能再养几日。”

香芝道:“这残花,叫你一摆弄,倒有趣。”

玉杉道:“是么,我看那落花还有些能要的,不如叫丫鬟们捡起来,咱们拿瓶插了,也叫这花再多活几日。”

香芝道一声“好。”便叫丫鬟来捡花。玉杉叫黄莺进去找了几只瓶。

周老太太看姐妹们忙碌,道:“这插花倒有趣。”

香蕾道:“祖母,您看芷姐姐手上的那朵牡丹花,像不像那天贵妃送来的宫花。”

周老太太看了看,道:“是有些像呢,香蕾不说,我还真忘了,鹦哥,带着人,把前儿贵妃赏的宫缎、宫花找出来。”

鹦哥道:“我猜着老太太这两日要用,就在柜上呢,这就带人去拿过来。”说罢,便带着丫鬟婆子,去拿宫花、宫缎。

很快,鹦哥回来,老太太道:“前儿娘娘赏下来的东西,我想着,我知道,这花儿、彩缎不是给我这老婆子的,准是给她们这些姐妹的。可是我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这花儿是怎么分的,要是我这几个孙女,一共十三个,这十二支花该怎么分呢?要是不算嫁出去的香艺、香艾,又是十一支,多出来的一支,又该给谁呢?”

史夫人道:“许是给玉杉的。”

玉杉道:“贵妃娘娘知道我家里也有姐妹几个,要是私下里,单给我也使得,这大张旗鼓的,倒不至于,我看倒是给嫂子的。”

周老太太对着史夫人道:“昨儿我和香艺她们姐妹说起时,她们也是这么说。想来是这么回事的。我想这花儿是咱们家在家的几个姑娘,和你媳妇的。你,香艺、香艾一人是四匹缎子。”

史夫人道:“老太太这么分,那妹妹和杉儿就没有东西了。香蘅还小,不如她那朵花,给杉儿?”

周老太太看着玉杉,玉杉道:“舅母客气了,杉儿怎么能抢香蘅的花儿戴呢,贵妃娘娘送的东西,要是有玉杉的份,便一定是送回定远侯府的。”

史夫人道:“那儿媳把自己的四匹缎子,两匹送给妹妹,两匹送给杉儿吧。”

周老太太道:“你怎么分,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