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绿轩,黄莺、云赤霞都不在,只有樱桃、梁翠二人看着屋子。玉杉见二人坐在自己桌前,梁翠尚是正襟危坐,樱桃已经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拿头枕着。
二人见玉杉回来,连忙站起。樱桃上前替玉杉解了斗篷,梁翠接过樱桃解下的斗篷,挂在墙上。
玉杉坐在床上,道:“屋里还有热水么,要有的话,我擦一把脸。”
樱桃道:“还有的,小姐稍等。”
很快,樱桃端来热水,替玉杉洗了脸。玉杉自解了衣裳上的纽襻,躺在床上。此时的梁玉杉,只觉得十分的劳累,却又觉尚有许多事情要考虑,不能睡去,便问道:“有茶么?”
樱桃道:“有的。”
玉杉道:“沏酽些。”
樱桃道:“是。”便去沏茶。
樱桃的动作不算慢,可当她沏茶回来时,玉杉已经沉沉睡去。
樱桃见玉杉上衣只是解了纽襻,下面的裙子也没褪,便睡了,有心不叫醒玉杉,就叫她这么睡了,又怕这么睡了,并不能解乏,第二天更是劳累,可若说是叫醒玉杉,又怕玉杉这时醒了,又睡不下。到最后,将心一横,还是在一旁唤着玉杉:“小姐,脱了衣裳再睡。”
玉杉睡得沉,并没有回应樱桃,梁翠道:“别叫了,小姐也是累了。”
樱桃道:“小姐这样睡,更累啊。”
梁翠道:“我扶小姐起来,你帮小姐把衣裳脱了。”说着,便坐到床侧,要抱玉杉起来。
就在此时,云赤霞走进来,道:“小姐怎么了?”
樱桃道:“大概是太累了吧。”
云赤霞走到近前,道:“没事,我来吧。”
云赤霞伸手抱起玉杉,玉杉在云赤霞怀里“嗯唔”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道:“怎么了?”
云赤霞道:“没什么,你这一日太累了,脱了衣裳,好好睡一觉吧。”
玉杉睡眼矇眬,语音含混,道:“我知道,我是说,我爹怎么了。”
云赤霞笑语慰,道:“没事的,还在朝上呢。今日京城里,安宁得很呢。”
玉杉道:“那就好。但愿朝上也没事吧。”
说罢,双目又闭上。
看着沉沉睡去的梁玉杉,云赤霞不由得一声长叹,侯爷梁文箴尚在朝上不假,可是这一日、京中并非平安无事,瑞和街外,一家酒楼平白无故的倒塌,不知砸伤了多少人,如今,皇城司、应天府,无数的差人尚在忙碌,只是这样的事,与宅门里的小姐却是无涉的。
云赤霞口内便只对梁翠、樱桃二人,道:“黄莺不在,你们也先回去吧,今儿我守着小姐。”
就此时,只听黄莺的声音道:“谁说我不在的?”
云赤霞轻叹一声道:“回来了就好。你刚去哪儿了?”
黄莺道:“还说呢,姑娘叫我回来拿灯笼,谁知我到二门里时,便没看到姑娘,左右找了半天,最后看侯爷的书房里,亮着灯,见表少爷在那里,进去问了,才知道姑娘已经回来了。”
云赤霞道:“你这半天,也够累了,回去歇歇吧,今儿我守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