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罢,却是玉杉赢了。玉鹿撅着嘴,却还是满面含笑地道:“我输给姐姐了,那荷包是姐姐的了。”

玉杉道:“好了,我不要你的,姐妹们玩,赌什么输赢?”

玉鹿道:“不要可不行。玉鹿可不是说了不算的人。”尚未等玉杉说话,又有些嬉皮笑脸地道:“要么,姐姐陪我再下一局,我要再赢回来。”

玉杉左右无事,便取笑道:“好啊,不过玉鹿要是再输了呢?”

玉鹿将头上的宫花拿了下来,道:“那妹妹就把这宫花也输给姐姐。”

玉杉笑道:“好,就这样。”

一局棋尚未下完,嫣缕见有小丫头朝自己招手,便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丫头道:“玉仪大姑奶奶回来了。夫人叫几位姑娘都过去呢。”

那边二婢虽与这边棋局隔得有一段距离,玉杉却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这叫玉杉不由得一惊,心中暗道:“来了,还是来了。”手上拈着的棋子,一不小心,落在棋盘之上,又砸乱了几个棋子,只木木地,道:“这局算我输了,咱们去看大姐姐去吧。”

玉鹿道:“怎么能算姐姐输了呢?这几个子再摆回去就是了。怎么大姐姐回来,姐姐就成这副模样了?”

玉杉勉强笑道:“没,没什么,大姐好久没回来,我想她了。”

说着,玉杉扶着樱桃,玉鹿扶着嫣缕,在丫鬟仆妇的前呼后拥下,出了园子。

到了正房正屋,梁玉杉只见自己的大堂姐梁玉仪,寡居多年的大伯母,玉仪大姐的亲母曾淑慎,都在南氏屋中。

玉杉也不理会南氏,只到曾淑慎面前福了一福,道:“大伯母万安。”

曾淑慎拉着玉杉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曾淑慎年纪不大,虽未过四十岁,却有了斑斑白发,只是精神尚好,也还能看出年轻时,是个极美的女孩,到如今,一看便知是个极精明的妇人。

而她的女儿梁玉仪一张圆脸,白净面皮,一张脸说不上美丽,却令人视之可亲。

梁玉杉盯着梁玉仪看了半晌,却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悲戚之色,倒令梁玉杉心中十分疑惑。

却说梁玉仪被玉杉看得心理发毛,道:“杉儿看我做什么,是我出来时没洗脸么?”

玉杉道:“姐姐说笑了,我只是许久没见到姐姐了,姐姐比上回更好看了,玉鹿,你说是不是。”

梁玉仪白了玉杉一眼道:“你口没遮拦,拿我取笑,还要拉着玉鹿?”

玉杉笑道:“姐姐这回回来,是要住几天?也别收拾屋子,就住我的凝绿轩,好不好?”

南蕙香拦道:“杉儿别闹,你大姐回来,自然是要和你大伯母住在一起的。哪能和你住在一块呢?”

玉杉尚未答话,只见玉兕、玉梧先后进来,众女子又起来各自见礼,乱了好一阵才又都坐下。

玉杉眼瞧玉仪不像前世一般逃难似的回来,当着曾淑慎、南蕙香的面,又不好直问原因,方才邀玉仪与自己同住,又被南蕙香打断,只得另寻别法,探问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