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道:“她是跟在杉小姐身边的,又是刚来的,所以不认识大小姐和大太太。您别和她计较。”

曾淑慎道:“我们哪是和她计较的人。杉儿现在怎么样,还在凝绿轩住着么?”

刘婆子道:“还在呢。”说着,一推云赤霞,道:“还愣着干什么?给大太太、大小姐引路。”

云赤霞本有心同刘婆子再说几句话,探听下唐婆子如何得病,却被曾淑慎、梁玉仪的突然到来,而打断。只得道:“刘婆婆,我明儿再和您来聊天儿。”说着,伸手做一个“请”势,让曾淑慎、梁玉仪二人进园。

梁玉仪亲自搀扶着曾淑慎走在石子路上,道:“娘您小心些。”

曾淑慎道:“没事,还看得见道儿呢。”又对云赤霞道:“你是伺候杉儿的,她最近怎么样?”

云赤霞尚未弄清眼前的人是敌是友,便道:“杉小姐前日刚回来,之前,在周家花园里住着的时候,和姐妹们一块读书,也没什么特别。”

玉仪道:“那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云赤霞道:“这两月有些瘦了,不过人倒是精神些了。”这说的也是实情。玉杉在周家花园里与陈素音学医、与云赤霞学武,虽每日饭菜吃得比平时要多上许多,身上却没有一丝赘肉,在陈素音的悉心调理下,人也更精神了。

玉仪道:“这就好,自打听到了叔父要续弦,我最担心的就是她。偏巧,那时我过不来,也没法子劝劝她。”

云赤霞敷衍道:“大小姐如今过来看三小姐,三小姐纵有心事,也该能释怀了。”

曾淑慎道:“我刚听二兄弟将凝绿轩上下人等,交杉儿自己管了。你们也别看她年轻,就看不起她,欺负她。她爹顾不上她,还有我呢。”正说得兴起,便没看清路,脚步一个没踩稳,便要跌了下去。

云赤霞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曾淑慎,道:“大太太小心,要不要歇上一歇?”

曾淑慎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刚说得话,你听到了么?”

云赤霞笑道:“太太您多虑了,云姑我是杉小姐救回来的,自然是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小姐。”

曾淑慎道:“我看得出,你是个直爽的人,别看规矩上差些,却不是那挑三窝四的。她屋里都是些丫头,如今就你年岁大些,虽然你来得晚些,未免有那看轻你的。只要你自己稳得住,便没事的。真有那架桥拱火,以下犯上的,杉儿不是那能镇得住的,你到东院儿告诉我。”

云赤霞看曾淑慎似是真心对待玉杉,连点头称“是”,又奉承道:“我们杉姑娘心善,难免有恶人来欺,如今有大太太您护佑着,从此便该顺心如意了。我常听杉姑娘说在家里面就属大太太最疼她了。”

曾淑慎长叹一声,道:“说是我护着,我又能护得了多久,如今再怎么着,二太太是南惠贤,将来,杉儿的婚姻,总是会落在南氏手里,这可不是我这个大伯母所能护佑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