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不过,我奉劝你,现在束手就擒,保你活命。”

那人被卖了一回,再不肯信,只喝道:“鬼才信你。”

为首的四个弓箭手,互相示意。

四箭齐射,分别射向那蒙面人的两膝、双肘。

没有一箭是要害,可是四箭齐射,中箭的人却已成残废。

随后,玉杉跌落地面,昏迷过去。

弓箭手放下弓箭,拿出绳索七手八脚的捆住了那蒙面人。

当玉杉在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模糊,倒像是一直在黑暗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一盏灯,眼睛还不能习惯光亮,所以只能眯着眼睛看东西,所造成的模糊。

玉杉又眨了眨眼,略微看得清楚了些,床顶的帐子上绣着朵朵墨兰,简素清雅,却仿佛盈润着耀眼的银光。

这不是凝绿轩,亦不是梦兰堂。

玉杉想要起身,刚身躯抬起身躯,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一个年轻的女子跑了过来,一边安抚下玉杉,一边道:“郡主可醒来了,太好了。”

玉杉道:“这位姐姐,这是哪里啊?”

那女子道:“回郡主,这里是漪兰院。”

玉杉轻轻地重复道:“漪兰院?”

那女子道:“是璟王府的花园里?”

玉杉满是迷茫道:“我怎么在这里?”

那女子道:“郡主,您被刺客挟持了。”

玉杉闭上双目,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躺下多久了?”

那女子道:“两天了。”

玉杉道:“还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奴婢芸芝。”

玉杉“哦”了一声,复又睡去。

芸芝见玉杉醒来后,言语清明,又没别的症状,便出去回漪兰院的执事大丫头明宜,明宜得知玉杉醒来,吩咐了小丫头们预备茶点、粥汤,又安排了去请太医和去回璟王的丫鬟,自己方往上房院去回宸太妃。

玉杉很快再次醒来,芸芝喂给玉杉一些参茶。又吃了块儿甜糕。

看玉杉吃得香甜,芸芝喜道:“太医说了,郡主醒来后,只要肯吃东西,便没事了。”

玉杉道:“我不过是从那刺客手里,跌了一下,没什么事的。镇南王府现在怎么样了?”

芸芝道:“镇南王爷这两日和我们王爷在一处。在做什么,芸芝也不知道。”

玉杉道:“嗯,那我的几个妹妹们呢?她们怎么样了?可被吓到了,那小七才三岁,经了这样的事,岂不是吓坏了。”

芸芝道:“府上几位小姐都安然回府了,这一回除却郡主,再没人伤到。太妃娘娘也说,多亏了郡主当机立断。先是安排她们到了安全所在,后又犯险引了刺客出来。璟王府上下,都知郡主这个情的。”

玉杉道:“没有伤到别人就好。”

一时,丫鬟引着镇南王梁文箴进来。

梁文箴看了一眼玉杉道:“杉丫头,好些了么?这两日可把大家急坏了。”

玉杉笑道:“我没事。”

梁文箴道:“没事便好。”

玉杉道:“爹,女儿求您一件事。”

梁文箴道:“什么事,你说。”

玉杉道:“把我的内力给我,好么?”

梁文箴道:“不可能。”

玉杉道:“我若还有内力在,这一跌,根本不至于昏倒。”

梁文箴道:“你若连功夫都没有,根本不会以身犯险。没有内力,你都能这么着,你要是有了内力,还不得真刀真枪的同刺客拼命?”

玉杉道:“当时情境,我不上去,又能是谁。当时太妃娘娘就在竹林之外,这些人当中,属太妃离刺客最近,我不先找个说辞叫太妃娘娘离开,贸然说出竹林有人,万一那刺客狗急跳墙,又该怎么办?真让那刺客得了手,在场这些人,谁还有命?”

梁文箴道:“凭你,难道想不出法子,不犯险,也叫太妃娘娘离开险地的法子么?”

玉杉道:“若有时间,慢慢去想,或者可以,当时的情形,再没有别的法子。”

梁文箴道:“那你的内力,就更别想了。我宁愿你什么功夫也没有,也不愿意你一再冒险。你不愿意慢慢想,我不妨让你不得不慢慢去想。有这点功夫,你太过倚仗于功夫,太过冒失,早晚是个祸患。”

玉杉道:“爹,我这个性子,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有这点内力在,多少于我是个保护,你就不能给我解药么?”

梁文箴道:“不能。”

玉杉苦笑一声。

躺在床上,转身向里。

一时,丫鬟来报:“镇南王爷,郡主,太妃过来了。”

梁文箴道:“烦请带路,引我出去。”

才出了屋门,只见宸太妃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宸太妃看到梁文箴道:“哀家来看看贞佑,怎么镇南王爷这就要走?”

梁文箴道:“小女粗蠢,给太妃娘娘添麻烦了。”

太妃道:“这说得是哪里的话,这回多亏了贞佑。”

玉杉从床上坐起,又在芸芝的搀扶下,勉强站起,刚一站起,只觉眼前一片发黑,身形晃了两晃,勉强站住。

看到太妃,玉杉走下床踏,跪倒参拜,道:“贞佑,参见……”未及说完,太妃身边的丫鬟便七手八脚的将玉杉搀扶起来。

太妃看着玉杉道:“你这孩子,还不免礼,这又是做什么?”

玉杉道:“贞佑已然没事,太妃娘娘不必挂怀。”

太妃叹道:“唉,这一回,真是多亏了你。”

玉杉道:“太妃娘娘谬赞。”

太妃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同你说话,也不讲什么弯弯绕绕的,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只管同哀家说,好么?”

玉杉道:“太妃娘娘有命,贞佑无有不从,太妃娘娘要问什么话,贞佑知无不言。”

太妃笑道:“你还是这样的套话。哀家问你,你就真没什么话可说么?”

玉杉道:“有句话,贞佑当时便在想,那刺客的功夫,却也寻常,诚然,他能够以一双肉指刺破人的肌肤,指力固然是惊人的。可是,他的准头又太差了些。有这样的指力,却又能叫贞佑躲过。想来,应该是他在练武的时候,只专注于力量,而忽略了准头。这个倒还不甚要紧,只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对敌经验,所以,竟能轻易被贞佑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