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见到璟王,心中却是毫无波澜。带着明玥进了乾元殿,玉杉放下明玥,向皇帝深施一礼,道:“皇上万岁,臣妾带明玥过来,给父皇请安。”

皇帝抬起头道:“怎么是你自己带着明玥过来,安嫔呢?”

玉杉道:“自打臣妾入宫以来,臣妾从来没有求过皇上什么。臣妾今日想求皇上,将明玥放到臣妾名下抚养。”

皇帝微一皱眉,道:“明玥?怎么是明玥呢?”

玉杉道:“不然呢?皇上,明玥乖巧可人,臣妾着实喜欢得紧,这件事,臣妾同毛婕妤也说了,她也觉得,跟着臣妾,对公主更好些。别的不说,就说如今,臣妾到底是皇后,明玥跟着臣妾,便算是半个嫡出,臣妾的身子又是这样,将来怕是也有不了别的子嗣,明玥这半个嫡出,也就同嫡出正脉一样了。”

皇帝道:“那明杰呢?”

玉杉道:“皇子和公主不一样,总是要更慎重些的。”

皇帝道:“按理说,后宫的事,本该你管,朕也没有必要插手,不过这件事,到底牵扯着公主的将来,当然,你比安嫔要强上许多,可是,你这事先一点招乎也不打,就这么抱着明玥过来,说你要养她,你叫朕怎么说呢?”

玉杉笑道:“皇上怎么想,便怎么说罢。”

皇帝微一沉吟,道:“其实,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梓潼,你能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养明玥么?”

玉杉笑道:“臣妾可以不说么?”

皇帝道:“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

玉杉道:“不是不能叫皇上知道,而是实在是,臣妾也不知道该怎么同皇上说,左右,臣妾心里觉得公主养在坤元宫,比在逸福宫里要好些,皇上也说,臣妾比安嫔要强,那么,皇上,您便准了臣妾吧。”

皇帝轻叹一声,道:“朕真是同你没法子。朕准了。”

玉杉微然一笑,道:“多谢皇上了。皇上您还有国事要忙,臣妾这便带着明玥回去。”

皇帝道:“你和明玥留下同朕一起用晚膳吧。”

玉杉笑道:“臣妾已经安排了坤元宫的厨房,预备下公主爱吃的东西了。明天,臣妾带上媛妃,还有明杰,一起来陪皇上,好不好。”

皇帝道:“你啊,还是躲着朕。”

玉杉道:“臣妾躲您做什么?”

帝后二人正说着,只见江滨进来,道:“皇上,娘娘,太后身边的齐姑姑过来了,说是请您进去。”

玉杉听了心中有些忐忑,抬头看着皇帝,只见皇帝道一声:“备轿”抬腿便要走。

玉杉抬起头来,道:“皇上,君无戏言,千金一诺。”

皇帝停下脚步,回首道:“梓潼,你说什么?”

玉杉再次重复道:“君无戏言,千金一诺。”

皇帝语气中带着一点严肃,道:“你是不是知道母后找朕有什么事?”

玉杉道:“臣妾将明玥弄了过来,安嫔怎么可能不想法子再要回去呢?”

皇帝叹道:“你啊,就给朕找麻烦吧。”

玉杉道:“臣妾知罪。”

皇帝道:“你知什么罪?还不同朕一起去裕寿宫?”

玉杉点了点头,道一声:“是。”

皇帝心中有些不快,大步走出乾元殿。

在外等候的齐丽英,看着皇帝,深施一礼“奴婢齐丽英参见皇上。”

皇帝心中有些不快,只略一摆手,并不叫起。

玉杉抱着明玥,跟在后面。

明玥一脸茫然地扭头看着玉杉,玉杉笑道:“咱们去看皇祖母去。”

到了裕寿宫,玉杉只见守太后寝殿的章瑞英道:“皇后娘娘,太后只叫皇上过来,您是不是先等一等,容奴婢们进去回禀了,您再进去?”

玉杉笑道:“有劳章姑姑了。”

裕寿宫太后寝殿外等待进去的时候太多了,多到玉杉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了。不过,她知道,即使她自己同太后都不记得了,裕寿宫的起居注上,一准会记载着,她每日来请安的时辰,每一次太后是否赐见。

当然,做为皇后,坤元宫的起居注上,也会清晰地注上,她每日在什么时辰,都见过什么人,到过什么地方。

玉杉抱着明玥,轻声道:“明玥,你要不要下来自己待一会儿?”

明玥摇摇头,道:“不嘛,明玥要母后抱。”

玉杉想起最多一个时辰前,明玥还因为要留在坤元宫哭得惊天动地,想到当时的窘态,玉杉有些哭笑不得。

一旁的何华伸开手,对玉杉道:“娘娘,要么把公主给奴婢?”

明玥背过头去,道:“我只要母后抱。”

玉杉笑道:“好,好,母后抱着明玥。明玥一点都不沉。”

就这样,玉杉抱着明玥,立于裕寿宫,太后的寝殿前,口里轻轻地同明玥唱着儿歌,说着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方允玉杉进去。

进去后,玉杉抱着明玥,跪在地上,道:“臣妾恭请母后万安,明玥请皇祖母安。”而后,抬起头来,方看到皇帝坐在太后一侧,太后身后,一左一右立着媛妃和安嫔,安嫔脸上似乎还缀着泪。

太后道:“既然这么急着抱走明玥,那便一直抱着吧。”

太后如此说,玉杉本要将明玥放下的手,再次紧紧地抱住明玥。

太后道:“行了,哀家听皇上说了,媛妃也在哀家面前力保你,你自己又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你比安嫔要强,那你就好生养着明玥吧。”

身后的安嫔轻声唤道:“太后。”

太后回首看了安嫔一眼,道:“你啊,皇上刚才说的还不明白么,你当日能从毛婕妤手里,要过来明玥,今日皇后从你手里要过来,又有什么不妥当的呢?”

说罢,太后又看了眼玉杉,道:“你啊,既然说要好好养着明玥,那就一定要好好的养着。要是叫哀家知道,你有一丁点的不尽心,有一丁点的不如安嫔,那也就别怪哀家不给你留颜面了。”

玉杉抱着明玥道:“是,母后教训得是,臣妾一定尽心竭力,教导照顾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