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听了,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可能,为了玉兕,他老人家,可是能和我动鞭子的。”

媛妃听了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玉杉见状,笑道:“罢了,我同你又说这个做什么。”说着,拿团扇扇了扇。一边扇,一边道:“这两日怎么这样的热。”

媛妃道:“许是娘娘被杂事扰了心,是而觉得热。”

玉杉摇摇头,道:“不对,就是今年比前二年更热些。往年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往万方园避暑了。”

媛妃道:“先帝在时,差不多该动身了,不过,这二年,咱们皇上,总是借口还没出孝,不当享乐,就连避暑也免了。”

玉杉道:“这都咸泰四年了,再说了,这大热的天,咱们倒还无妨,倒是母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若再中了暑,就不好了。”

媛妃道:“娘娘说得是。”

玉杉道:“赶明儿,你得陪我去和母后说说,母后那边若是允了,皇上也就不会不允了。”

媛妃道:“娘娘去说便是了,又拉着臣妾做什么,倒显得臣妾不懂规矩一般。”

玉杉拿手指按了按额头,道:“我是怕了咱们母后了,凡是我说的事,她老人家是没有一样能痛快答应的。还是你去说得好。”

媛妃道:“刚才娘娘不是还说,今日太后比之以往,待您要和气了些,您还没趁这个机会,同太后她老人家,再亲近些?”

玉杉莞尔一笑,道:“你说的是有理,可是我心里还是发怵。”

媛妃取笑道:“您这是怎么了,一向胆子大,倒叫太后她老人家给您吓到了。”

玉杉道:“我哪里胆大,不过都是没法子的事罢了。”

媛妃眨着眼,望着玉杉,一副调皮模样道:“是么?”

玉杉刚要回话,只件碧薇进来回话道:“娘娘,皇上过来了,预备接驾罢。”

玉杉站起身,拉着媛妃的手,道:“你同我一块儿去迎一迎罢。”

方出屋门,只见皇帝带着江滨,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

玉杉同媛妃向皇帝请了安。

皇帝看了一眼媛妃道:“媛妃你也在?”

玉杉道:“皇上,大皇子现在正在午睡,臣妾要不要叫他同公主现在起来?”

皇帝一摆折扇,道:“不必了。过他们睡吧,咱们说说话。”说罢,便进了里屋。

到了里屋,皇帝坐下,便道:“媛妃,你去看看明杰去。”

媛妃知道皇帝必然有话要同玉杉说,便领命退去。

玉杉看皇帝面色有些不豫,连命宫人奉上了薄荷茶。

皇帝端着茶,道:“叫你这几个宫女也下去。”

玉杉向宫女们摆了摆手。

宫女们鱼贯而出。

左右无人,皇帝道:“今儿坤元宫处置宦官了?”

玉杉点了点头,道:“是。”

皇帝道:“就因为没有安嫔来时,没有通禀?”

玉杉依旧点头称是。

皇帝道:“就为了这个,值得如此么?”

玉杉道:“陛下的乾元宫,臣妾可以不等通禀,便往里进么?”

皇帝道:“这不一样。”

玉杉道:“臣妾既是皇后,便是天下女子的小君,臣妾想,臣妾的坤元宫,也不该就叫人随便出入。”

皇帝道:“是,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可是,总不能就这样,当着安嫔的面,弄得安嫔现在心里也挺过不去的。”

玉杉道:“怎么,皇上,安嫔向您哭去了么?”

皇帝道:“在乾元门外面,碰到的。”

玉杉道:“乾元门她不敢贸然往里进,坤元门便可视同无物。皇上,本来此事,臣妾只想罚个小太监,便就此做罢。没想到枝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安嫔向您哭诉,想来,事情前后,她也与您说了,臣妾料想,她还不敢同您面前说谎,臣妾也就不想再说一遍。您想要如何处置,臣妾悉听尊便。”玉杉声音有些越说越高。

皇帝听了,本来未恼,亦有了三分恼意,却还是强压着火气道:“梓潼,你怎么能这样说,朕不过是想让你再处置宫婢时,不要当着安嫔的面,她胆子小,经不起这样吓。”

玉杉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她闯坤元宫时的胆子可不小。”

皇帝轻叹一声,道:“梓潼,朕原以为你不过是胆子大些,性子直率,没想到你竟这般容不得安嫔。”

玉杉道:“论宠爱,她不及宓嫔,论位份,不及媛妃,论对臣妾不够恭敬,她比不上吴媜媛……这些人,臣妾都能容得下,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安嫔?皇上,您说臣妾容不下安嫔,您觉得真的说得通么?”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梓潼,朕昨日还是觉得你是那样的识大体,如何今日竟会成这个样子。朕真的想不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朕也没有要求别的,只是想叫你再处置宫婢之时,避讳一些胆小的妃嫔,她们胆小,你没有必要这栗吓唬她们。”

玉杉道:“一宫主位,这样胆小,赶明儿若真了出点什么事,又该怎么样办呢?”

皇帝道:“她那里,朕会找人开解的。”

玉杉道:“皇上既然有把握开解,臣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可是,皇上,后宫之中,要处置哪些奴婢,该怎么样处置,臣妾想臣妾是有权力放手去做的。况且,如今臣妾并没有管到别的宫里的事,臣妾处置的不过是自己坤元宫里的奴才。更何况,便是臣妾真处置了别宫的奴才,又怎么样。难道臣妾这个皇后没有这样的权力么?”

皇帝道:“你当然有这样的权力,可是,你总得替自己的名声想一想。”

玉杉冷道:“梁玉杉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皇上也不必再多操心。”

皇帝道:“你的名声,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声,更是朕的名声。你难道不懂么?”

玉杉道:“皇上今日的话好没来由,从来没有过为了一个小太监,便能叫一国皇后的名声不好。皇上,母后也是做了几十年的皇后的,您可以到裕寿宫去问一问,她老人家,有没有杖责过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