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你别同我这里打这哈哈。那个叫凝碧的,是怎么回事?”

玉杉道:“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日,皇上便看上了她?”

太后轻骂一声道:“糊涂,出了这样的事,过了多久了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玉杉道:“母后教训得是,臣妾糊涂。”

太后又道:“你是糊涂了。皇上临幸宫女的事,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啊,却不能没弄清个所以然,就贸然封赏。好在,坤元宫的宫女们,都是哀家同媛妃挑选过的,人品都是过得去的。”

玉杉低头道:“臣妾也是觉得坤元宫的宫女都是母后同媛妃妹妹挑选过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臣妾才给她一个娙娥的位子的。”

太后道:“你就敷衍哀家罢。”

玉杉道:“臣妾不敢。”

太后道:“罢了,你下去罢,今儿的话,该说的,哀家也说了,但愿你能记下罢。”

玉杉道:“母后教训,臣妾谨记。”说罢,退了出去。

到了院中,却件何华正带着明玥看花。

玉杉走到近前,问道:“毛婕妤呢?”

何华道:“回娘娘,今儿一早,太后召公主过来,毛婕妤并没有过来。”

玉杉道:“嗯,咱们这回去罢。”

何华伸手要抱起明玥,明玥却还要看花。

玉杉身手摘下一支长春花,递给明玥手上。

明玥接过长春花,也就安安静静地去跟着何华回去了。

何华却是满是担心。

玉杉道:“母后很疼明玥的,再说不过是寻常的长春花,又不值什么的。便是真有什么不妥的,本宫一力承担便是了。”

何华点了点头,心中担忧却是不减。

玉杉在园中慢慢走着,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平静地赏花游园了。

何华抱着明玥跟在玉杉身后,一时认出不是往厚德堂的路径,直接说出:“娘娘,这里不是回厚德堂的路径。”

玉杉道:“不回厚德堂,咱们先去玉磬响林。”

明玥道:“母后,为什么要先去玉磬响林?”

玉杉笑问道:“怎么,明玥不喜欢那里么?”

明玥摇摇头,道:“明玥不喜欢,明玥喜欢花,不喜欢那些竹子。”

玉杉笑道:“可是母后的厚德堂里也没有花啊?”

明玥道:“可是母后能带明玥往园子里去逛啊,您答应过要带明玥去骑马,到现在还没带明玥去呢。”

玉杉道:“之前母后有事情,一直没机会带你去,明天,母后一定带你去骑马。”

明玥高兴了起来,嘻嘻笑道:“好。”

一时到了玉磬响林。

老远只见毛婕妤正在竹荫里乘凉。毛婕妤见了玉杉,自然是起来请安。

玉杉受了礼,到原来毛婕妤坐的石凳坐了下来。

而毛婕妤则拿着小团扇替玉杉轻轻地扇着风。

玉杉笑道:“这竹林里,本就凉快,不必替我扇了。你也坐罢。”

毛婕妤坐在了玉杉对面的石凳上。

玉杉道:“我今儿身上大好了,明玥一会要跟我一起回去了。”

毛婕妤道:“臣妾恭喜娘娘凤体安康。”眼神中却充满了落寞。

玉杉笑道:“明天我要带明玥去骑马,你要不要跟着去?”

毛婕妤道:“臣妾不会骑马。”

玉杉道:“不会骑,在一旁看一看也是好的啊。”

毛婕妤道:“臣妾斗胆请娘娘不要带公主去。”

玉杉笑道:“为什么啊?”一旁的明玥也大声道:“我要去。”

毛婕妤道:“臣妾家中哥哥就是骑马时摔伤了腿,本来,他已经考上秀才了,这一残了,却不能去考举人了。”

玉杉道:“宫里的马匹,都很温顺的,再说了,本宫会照料好公主的。你看本宫,上了战场不是也能平安回来么?会骑马的人很多,但是被马伤到的人却并不多,令兄只是一个意外。”

毛婕妤低顺着眉眼,道:“那好,明天臣妾陪娘娘还有公主一起去骑马。”

玉杉笑道:“那就好,明日一早,本宫叫人来接你。”

毛婕妤道:“是。”

玉杉又道:“本宫看明玥比之前更高了些了,倒是你这个亲娘更用心些的。”

毛婕妤道:“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长个儿的时候,跟着娘娘也是一样的。”

玉杉笑道:“你既然放心本宫,本宫一会儿就带公主回厚德堂了。”

毛婕妤道:“是。”

二人又带着明玥在竹林里吃了些点心,喝了些茶。

玉杉道:“要说,我就喜欢你这竹林里的景致,雅致、素静,可是公主不大喜欢,她喜欢花。回头,你要是闲了下来,往别处看一看,看看哪里的景致好,明年再过来时,你就搬那里去住去。”

毛婕妤道:“是,臣妾谢谢娘娘恩典。”

玉杉笑道:“也谈不上恩典,就先这样罢,我带明玥回去了。”

回了厚德堂,玉杉打发宫女去嘱咐马场,自己明日要去骑马,叫马场早做准备。

到了第二日,玉杉一早带着明玥去给太后请了安,便命人去接毛婕妤去马场。

到了马场,早有人预备好了迎驾。几个小太监各牵着不同毛色的马匹过来。

为首的太监道:“奴才黄进忠给娘娘请安,早儿得了娘娘的旨意,奴才们便挑选了这几匹马,这几匹,都是性子最温顺的。”

玉杉对怀里的明玥道:“明玥,你看,你最喜欢哪一匹。”

明玥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挑了一匹枣红色的。

玉杉道:“就留下这一匹罢。其他的都牵回去。”

明玥在玉杉怀里,就要往前扑。

玉杉道:“咱们先等一等,一会毛母妃来了,咱们再骑马。”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毛婕妤的声音响起:“臣妾毛氏,请娘娘安。”

玉杉回过头来,道:“你来了。”又低下头,对明玥道:“玥儿怕不怕高?”

明玥摇摇头。

玉杉将明玥交到乳母何华手里。自己翻身上了马,又从何华手中接过明玥。

玉杉一手紧紧地抱着明玥,一手拉着缰绳,对一旁伺候的黄进忠道:“你先牵马跟着走两圈罢。”头一回抱着孩子骑马,玉杉也怕不小心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