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撇了撇嘴角,虽是满心烦恼,却还是不愿意同太后面前显得太过忧虑,还是赔笑道:“母后您放心,朕不是昏君。您如今告诉了朕这些,朕和您说了,往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太后道:“往后后宫之中,若真是再没有这样的脏东西,哀家也就彻底放心了。”

皇帝道:“母后放心,这是一定的。”

太后只道:“但愿罢。”

皇帝道:“您同宸母妃,一向小心谨慎,以往,我们兄弟小时,私下里还总觉得您同宸母妃太过小心,没想到,却都是有本而来。以往的事,朕不知道,如今,朕既然听说了些,自然也不会还如以往那般枉信了他们。”

太后道:“这样便好了。罢了,这些话都可以回宫之后慢慢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王婕妤。”

皇帝道:“要朕看,还是得听她跟着回宫,回宫在咱们眼皮底下,便是再有那包藏祸心的,也还看得到些。妃嫔的车驾,或者还不够安稳,朕想,朕和母后的车驾,应该是可以的,干脆,就叫她跟在朕活是母后的车里罢。”

太后道:“要说,也使得,只是,这么着,回去之后,又是扎眼了。”

皇帝道:“如今,除却一个关娙娥、一个吴媜媛,都是打东宫便跟着朕的人,她们都还安稳,明杰、明玥也都平安降生了。”

太后道:“你若是信她们,便叫王婕妤跟在你的龙辇里罢。”

皇帝道:“那便这么定了。王婕妤的事,便算是了了。”

太后道:“但愿她跟安嫔两个都能平安诞育下皇子罢,哀家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了。”

皇帝道:“母后放心。”

太后道:“那贱婢,你打算怎么处置。”

皇帝道:“自然是处死的。不过,朕还是想叫她过来问上一问,万一那香囊是被别人掉了包呢?”

太后只当皇帝有意包庇江小南,冷笑一声道:“得,哀家今日这一车话,便算是白说了。”

皇帝看太后语带急疯,赔笑道:“母后息怒,朕没有不信母后的话。只是,朕觉得,有人要谋害皇嗣,那便不只是这一手,说不定还有别的内情,若是能审了出来,也好提早做准备。”

太后道:“你说得有理,便着人请江媜媛过来罢。”

皇帝道:“是,江滨,你去请江媜媛过来,就说,朕与太后想她当初给调的那一盏茶了,叫她过来伺候。”

江滨领命,便要出去。

未及出去,便听皇帝道:“到那不许多说一个字,倘若多言,脑袋便不用要了。”

江滨只道:“奴才不敢。”

趁江小南未来的功夫,太后道:“这件事,不管结局如何,江小南便也不用带回宫去了。”

皇帝道:“倘若万一,她也是被人利用的呢?”

太后道:“香囊是她亲手交与王婕妤的,她之前伺候哀家的茶水,也通些药性。若这一回,用的是什么寻常没见过的,也还罢了,偏偏用的是这样常见的,略知道一点药性,便知道的东西。便是有人往那香囊里面另加了东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香囊皇上您也没有细看,那可是一点猜了重做的痕迹都没有的。”

皇帝满面肃然地点了点头。

太后道:“若不是这样,哀家也不敢就一口咬定一定是她。”

皇帝吁了一口气,道:“朕定然是饶不过她,只是,朕一定要问出她还有没有别的罪过。”

太后笑道:“皇帝这个样子问,可是不行。”

皇帝抬起头来,望向太后。

太后对一旁宫女道:“丽英,给哀家打水洗把脸。”

丽英出去打水,太后对皇帝道:“女人的事,皇帝你还是不懂得啊,一会儿,她来了,你只听哀家怎么说,便是了。千万不要插话。”

皇帝看太后展了笑颜,亦笑道:“朕省得。”

太后轻轻摇摇头,道:“罢了,却也不必了,你往隔壁,陪陪王婕妤便是了。”

皇帝苦笑一声,道:“母后这是还信不过朕。”

太后道:“还就是信不过,一会儿到了隔壁,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许出来。等回宫后,后宫的事,还是听你的皇后的罢,她临走时,说了不想多一个人,也不想少一个人,瞧瞧这多了这么一个人,闹出多少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