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听到郭薇地劝,道:“这里面牵扯的太多,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正说着,只见皇帝与媛妃进来,玉杉见了,连忙起身与皇帝见礼。

皇帝道:“里面怎么样了?”

玉杉道:“还一直是这个样子。皇上怎么过来了?”

皇帝道:“媛妃死活非叫朕过来。”

玉杉面上含着笑,心思冷淡地道:“这样的事,还得媛妃才能劝得动。”

皇帝道:“朕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

玉杉道:“臣妾也帮不上忙。”

媛妃看玉杉又与皇帝顶了起来,连忙道:“皇上和娘娘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人在这里,里面的安妹妹也是安心的。”

玉杉看了一眼皇帝,却不说话。

皇帝长呼一口气,看了一眼玉杉,看到玉杉手上的纱布,道:“梓潼你的手怎么了?”

玉杉道:“没什么,不过是白天的时候,安妹妹疼得厉害了,抓了一下罢了。”

皇帝道:“梓潼,你受苦了。”

玉杉听到皇帝的话,虽是安慰自己,却还是觉得皇帝待里面拼命生产的安嫔太过薄情,是而,低下了头,轻声地道:“皇上,真正受苦的人,是安嫔。”

又过了个把时辰,安嫔还未有动静。

玉杉看皇帝已然开始哈欠连天。道:“皇上,差不多您先回去罢,臣妾自己在这里盯着就是了,明天您还要早朝呢。”

媛妃也道:“是啊,皇上,就听姐姐的,您先回去,臣妾和姐姐在这里就是了。”

皇帝叹道:“你们姐俩啊,朕什么都要听你们的,赶明儿,朕连江山都拱手相让,便是了。”

玉杉听了,心头一惊,道:“皇上,您说什么呢,这不是要臣妾们的命么?”

皇帝微微撇撇嘴角道:“怕什么,朕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朕回去了,有什么事,及时派人来乾元宫回朕就是了。”

后妃二人恭送皇帝。

玉杉看了一眼媛妃道:“皇上近来倒是疼你。”

媛妃道:“还说我呢,姐姐,您怎么又同皇上顶了起来了?”

玉杉道:“里面那个正疼得要死要活的呢,他却只看得到我手上这点伤。”

媛妃微笑道:“那也是皇上看重姐姐的缘故。”

玉杉道:“唉,你今儿是真不该过来。”

媛妃道:“怎么了?”

玉杉道:“里面那个,要是知道了她在这里半死不活的生产,皇上来看了一眼就走,到了晚上,还是要召幸你,你说,她会怎么想?”

媛妃轻摇了摇手里的团扇道:“娘娘,臣妾便是不过来,她早晚不也是会知道么?再说了,臣妾好久没和姐姐说话了,趁这个功夫,姐姐和臣妾说说话,好不好。”

玉杉白了一眼媛妃,道:“她知道归她知道的,可是这个时候,你这么过来,万一她一时心窄,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媛妃道:“左右,臣妾没有恶意,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玉杉看了一眼媛妃,道:“阿芷,你以往不是这个样子的。”

媛妃道:“臣妾以往就是这个样子的,是姐姐一直不知道。”

玉杉苦笑一声,道:“好,以往是我错看了你了。”说着,阖上了双目。

媛妃笑道:“姐姐,你真恼我了?”

玉杉并不睁眼。

媛妃继续道:“姐姐,你真的恼了我么?姐姐,咱们与她之间的那点争执,太后她老人家早看在眼里,孰是孰非太后心里有杆称。可是,咱们却也不能太过叫她把咱们欺了去。”

玉杉缓缓睁开眼睛,道:“可着这后宫上下,谁还敢欺了咱们去。”

媛妃道:“妹妹虽然刚回来,却还是听说那时,她逼得姐姐责打了郭薇。”

玉杉看了一眼郭薇道:“这样的话,也传给媛妃娘娘说?”

媛妃道:“姐姐,这哪里还用她说,这皇宫上下,早都传遍了。”

玉杉嗐了一口气。

媛妃道:“她恨咱们,这个咱们都知道。历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姐多少防备些才是。”

玉杉道:“你放心,她恨归她恨,我料想她还不敢陷害我这个皇后。”

媛妃道:“她不敢陷害您,可是,她若明目张胆地戬除您在后宫的羽翼呢。”

玉杉微微一笑,道:“本宫哪有什么羽翼?”

媛妃道:“瑾姬、王婕妤。今儿这一回,她二人怕是都有些牵连。”

她与媛妃二人就在外面这般说着,全不顾及里面的安嫔会听到。

后宫之中,许多事历来是看破不说破。而她二人此时就这般说破今日所牵连的诸人,倒叫真有心在此做文章的人,不敢再继续。

玉杉笑道:“瑾姬如今虽被太后传去问话,不过有本宫做保,自然是平安无事。至于王婕妤,她不过当时吓昏了过去,可回去之后,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如今,受苦的便只有安嫔一人而已。不过,待安嫔平安生下皇嗣,便也就无事了。”

媛妃道:“果然是皇上和娘娘的鸿福。后宫之中一准是遇难呈祥。”

玉杉轻笑一声,转问,道:“皇上在园子里的时候怎么样,我这几日一直没得空儿问,我瞧他倒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媛妃道:“皇上操劳的事,臣妾也不懂得,娘娘真想问,倒是问问太医们才是正经。”

玉杉道:“太医们说话,最是听不到几句有用的,全是套话。阿芷,我知道,这大半月来,皇上一直都在召幸于你,你和我说说,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媛妃满面羞怯地道:“那样的事,姐姐您叫我怎么说呢?”

玉杉道:“和我之间,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么?”

媛妃道:“姐姐,这里还有这些外人呢,咱们怎么能说这个呢?”

玉杉听了,自知皇帝这些时日在媛妃处有些纵得太多了,当下悲喜交加。所喜者,是皇帝对媛妃的看重、喜爱,自己若是退步抽身,便再无什么挂念了。所悲者,皇帝独宠一人,又因这个伤了身子,恐怕太后到时知道了,心疼儿子,倒迁怒了媛妃。

媛妃看玉杉一副愁容,只当玉杉起了醋意,又当玉杉疑心自己,便道:“姐姐,你若是不许,那妹子便再也不承宠了。”

玉杉低声骂了一句:“胡闹。”阖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