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求肯道:“皇上,再疼臣妾一次好不好?”

太子无奈:“罢了,朕答应你,明天从朝上下来的时候,朕带你去定远侯府。”

“臣妾多谢皇上。”玉杉笑得甜腻。

“朕有些累了,朕想歇一会儿,梓潼,你陪朕一起歇一歇好不好。”太子确实是累了,这个时候,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只想睡上一觉,忘记心底所有的愁绪。

玉杉道:“臣妾怎么还能说不好呢?”

此时的玉杉,想要同太子真的拥抱在一起,却又做不到,只能就这个样子,轻飘飘地落在太子身边。她没有实在的肉体,她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她,如何才能睡眠,休息,她不知道,自己一但休息,这一缕幽魂是不是还能再次醒来。

看着太子俊朗的面庞,玉杉痴痴的,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有实在的躯体的话,她一定会脸红,她一定会流下口水。

梁三姑娘,明日我或者又能见到你了罢,我便是你,你一定能听懂我同你说了些什么,这一次,你一定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啊。不要让我失望!

转眼又是一日,太子起来,命丫鬟,替自己梳头,当象牙的梳子,从太子的头上划过地时候,玉杉被吓得“哎呦”一声。

太子道:“你怎么了?”

身后的丫鬟听到太子问话,自然不知道这屋里还有这样一缕幽魂,只当太子是同自己说的,便道:“殿下,可是奴婢弄痛了您么?”

“啊,没,没有,你很好,只是,能稍微快一点么,上朝不能晚了。”太子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以后可是得小心些了,别叫人看到朕同梓潼说话,不然的话,他们该以为朕疯了呢。”

玉杉道:“皇上,你自然是要小心些的,不然的话,您不一定会怎么样,臣妾可是麻烦了。”

太子心中惊疑:“你能听到朕心里想的什么?”

玉杉道:“自然,不然您以为您昨日里,是一直在同臣妾说话么?没有,除却最开始,您唤了一声‘梓潼’外,您根本没有张过口。”

太子有些落寞地回复着玉杉:“是么,朕却不知道,从此以后,是不是朕同你之间,再也没有秘密了。”

玉杉道:“也许罢。臣妾不知道,臣妾现在的情况,太过蹊跷,很多事情,臣妾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做。”

一时,太子梳好了头,心中暗与玉杉道:“罢了,咱们走罢。”

朝堂之上的事情,与玉杉无关。她中飘荡在勤政殿里,这里的一切,陌生而熟悉。所熟悉的,是她曾经也在这里坐了一年多,而陌生的是,她的面前始终有一道张纱帐,让她看不清殿内的陈设。

下了朝,太子乘坐在凉车里,玉杉看着街道两旁人来人往的众人。

不经意间,看到一对儿男女,布衣荆钗,身后各背着包袱,手拉着手,走在街市之上,全不顾旁人侧目。

玉杉定睛一看,只觉一个炸雷在头顶响过一般,她喃喃对太子道:“咱们回府罢,不用去了。”

太子问:“为什么?”

“晚了。”

太子继续问:“什么晚了?”

“皇上,咱们出来晚了,这个时候的梁三姑娘,已经做错了。”

太子依旧在追问:“你说什么?”

“梁三姑娘,已经跟那人走了。”

太子心底的声音,已然比乍见此时自己的玉杉还要惊疑,颤抖了:“你刚看到她了?”

“是。”

太子斩钉截铁地劝慰着玉杉:“咱们去追,还来得及。”

玉杉冷冷地道:“不用了,这个时候,她已经走错了那一步了。”

太子再次追问:“错到哪一步了?”

玉杉低低地回着:“她和那个男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啊?”太子的心里,一时没了着落

“皇上,是臣妾对不起您。”玉杉为着曾经的自己,认着并不算错的错:“皇上,就这样罢,这个时候的梁三姑娘,便是同意奉驾,她的心智,同臣妾也是不一样的。”

太子心中苦叹:“梓潼,纵然,她不是现在的你,她也是曾经的你,你去劝一劝她罢,朕记得,你昨日曾经说过,那人是个骗子,最后梁三姑娘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玉杉苦道:“皇上,臣妾真不知道,还要怎么劝她,她已经做错了。”

太子劝慰着玉杉:“错了又怎么样,总是有改过的机会的。”

玉杉反问:“皇上,您觉得现在的她,走错了那一步,还能怎么样改?”

“朕可以赐死那个男人,朕可以让梁三姑娘,重新回到定远侯府。”太子的回复,已然不顾律法人伦。

玉杉反问:“然后呢?”

太子亦反问:“什么然后?”

玉杉道:“梁三姑娘,是被侯爷撵出府去的,侯爷不会再收留她的。”

“朕可以托人,让侯爷再次收容她的。”太子回复着玉杉的顾虑。

玉杉道:“侯爷的脾气,您又不是没见过,那哪是一个肯听劝的主儿。”

“梓潼,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人?”太子看玉杉一再地推辞,心里有些想歪了。

玉杉道:“怎么会?上一世,他的死,臣妾也是功不可没的。”

“既然不是舍不得他,你为什么不让朕去出手。”太子在反问,玉杉的阻拦,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玉杉冷道:“此时的梁三姑娘,也是自作自受,待到他将来,焚于火场,自然有她后悔的。皇上,您现在是太子,将来是要重登帝位的。您不该和这样的女子有所纠缠,这对您的声誉不好。”

太子的心,软了下来:“那你便忍心,让她再受一次烈火焚身的苦难么?”

玉杉道:“臣妾当日所做,便当有此一报。”

太子长叹:“罢了,梓潼,你和之前一样,你认准了的事,朕说不过你,往后,朕也不会再劝你,不过,你记住了,那时,朕百般俯就,你却不肯,到最后,可是你后悔了。到现在,朕劝你的话,朕要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你却还是不肯,就不怕将来再后悔么?”

玉杉毫不犹豫地道:“臣妾,不后悔,臣妾没有什么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