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瑛带着府上的护卫,跟其他兄弟姐妹兵分四路,围追堵截,把将军府围成铁桶一般。
她负责大门口,可叫嚣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怒火早就窜到了天灵盖。
有胆子退亲,没胆子亲口说,真是个孬种!
她不但把燕宗骂了个狗血喷头,顺着把燕家的祖宗十八代也问候了个遍。
眼看着耐心告罄,就在将要原地喷发的时候,终于见到一顶轿子过来。
看上面的标志,分明就是燕家的家徽!
红唇一勾,长鞭甩了出去,卷起其中一个护卫手上拎的粪桶,朝那尚未看清容貌的人泼了出去!
哗啦——
刚从轿子上下来的男人,脚未沾地,就察觉到危险,虚影一晃,身形闪得极快。
可怜给他掀车帘的随从,反应慢了些,还未站直身体,就被臭气熏天的粪桶泼了个透心凉。
整个人都呆住了,待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他娘的!哪家龟孙子竟然用大粪泼老子!”
万宝瑛听了一耳朵粗话,有些疑惑。
就算只是个世家子弟的随从,也不该这般粗鄙啊。
视线略过他,看向远远站在边上的男人,冷不防望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后背窜上一阵凉意。
男人身形极为高大,长眉如剑,面容冷硬,轮廓更似刀削斧凿,好似一把刚出鞘的利剑。
万宝瑛心头一跳,完了,认错人了!
这人身形矫捷,分明是个练武之人,哪里是燕宗那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这边两人隔空对望,谁也没注意到巷子口多了一顶轿子。
南宫夭夭刚把车帘撩开,就看到了眼前的一,神情十分复杂。
七公主和八皇子却十分兴奋,一左一右争先把脑袋探出来。
“太子哥哥,大表姐在那儿!呀,大表姐是不是泼错人了?
那男人是谁啊?看着好生面熟,好像在皇家宴会上见过几次。”
“太子皇兄,咱们不过去帮忙吗?”
南宫夭夭手一伸,把两颗脑袋拨到旁边。
“且在等会儿。”
两人同时点头如捣蒜,眼睛冒精光。
“在这儿看戏也挺好的。”
南宫夭夭微眯着眸子,看向男人,脑子里闪过信息。
说起燕宗,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在世家子弟们中间混迹。
众人对他多是不屑一顾,不过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子,仗着将军府作威作福,烂泥扶不上墙。
可说起燕北鹤,几乎无人不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骠骑将军,正二品大员!
当初皇上登基,开国功勋也就那么几个。
多智近妖的国师,富可敌国的万事有,还有就是燕家兄弟。
燕北鹤比燕南天还要小四岁,却更加骁勇善战,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
相较于他的辉煌战绩,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不近女色,今年三十有四,却仍未娶妻生子。
跟他一般年纪的男人,速度快点,大孙子都满地跑了。
大表姐这是碰上个硬茬啊。
那边万宝瑛耳根微红,却拉不下脸来,胸脯一停,下巴一扬,面上满是骄矜,打算装傻。
“你不是燕宗啊?”
燕北鹤把她的心虚尽收眼底,却没有点破,声音低沉如鼓。
“我是燕宗的小叔。”
万宝瑛脑子转的飞快,燕宗的小叔,那不就是……燕北鹤?
她偷偷咽了咽唾沫,一副劫后余生的心虚样儿,庆幸他武功极好,躲避及时。
刚刚那粪桶若浇到他身上,估计把她脑袋拧下来,也没法交代。
思及此,一边讨好地看向燕北鹤,嘴上打着哈哈,一边双手背在身后疯狂地给护卫打手势。
“啊,今日天气真不错,燕将军也出门遛弯吗?”
燕北鹤掩去眼底深浓的暗潮,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两排手拎粪桶的护卫。
“是啊,只是排场不若万大小姐这般……声势浩大。”
万宝瑛心跳如鼓,呆愣地张着红唇,他竟然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