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切的迹象表明,他还是没有感受到自己对慕浅的爱。
那一双黑晶石般的瞳眸凝视着慕浅,平静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透着凄楚、哀伤、慌乱、不安。
墨景琛心情复杂,集万千情绪与一身,唯独没有那种让他怦然心跳的爱的滋味在心底萌芽。
他静静的看着慕浅,脑子里回荡着一切关于慕浅的画面,但都让他找不到那种身临其境的美好与幸福的感觉。
只因为他记忆缺失,所有的回忆只能靠着监视器上的不清晰的画面来维持着。
“怎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慕浅语气平和的问着。
她唇角噙着笑,淡淡的笑意给他一种莫大的讽刺与打击。
“墨景琛,人只能向前看,不能活在回忆里。而你,连活在回忆中的资格都没有,何谈爱?你配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慕浅异常的平静,那一双剪水眸澄澈清明,波澜不起,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淡然。
可她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指尖出卖了她。
墨景琛的表情反应,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将她忘得有多么的干净,多么的彻底,也多么的刺痛她的心。
女人的脸上一直噙着浅浅的笑,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当她话音落下,一个华丽的转身,笑容尽散,泪水瞬间氤氲了她的眼眶。
“浅浅?”
身后的男人唤了一声。
慕浅步伐一顿,微微偏着脑袋,“有事?”
“能不能……陪我一起走一遍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或许,我可以找回记忆。”
他跟慕浅走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但墨景琛记忆丧失,根本记不住。
“你见过一个正常人会挥刀自残吗。”
慕浅走了,速度很快,步伐却显得有些匆忙。
墨景琛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时,下意识的追了两步,但又停了下来,趔趄着跌坐在椅子上。
那背影,前所未有的沮丧无奈。
于慕浅而言,过去的一幕幕都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
她不想回忆,不想记起。
墨景琛心底陡然一空,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难受的紧,带着锥心的痛。
却不是那么的明显。
一个人坐了很久,他拿着手机给韩哲拨打了电话,“立马过来处理一下,我要回去。”
“boss,你……嘟嘟嘟……”
电话那边韩哲还有什么话想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时戚言商和锦容走了进来。
“墨景琛,你疯了?你在拘留室的几天来,外面风起涌云,京城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人已经有了动作,你现在出去,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锦容不知道墨景琛的计划,但是戚言商全盘皆知。
“我管不了那么多。”
墨景琛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戚言商一把拦住了他,“你干什么,去追慕浅?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你失忆了,她没有!她回国这么久,以‘秦九’的身份与你相处,却没有告诉你事实真相,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你再怎么执著有什么意思?”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见兄弟陷入泥潭,亦不想见到他在感情旋涡中垂死挣扎。
“锦容?”
墨景琛不搭理戚言商,冰冷的眸子射向锦容,“你是废物吗,不是说一年的时间可以研制出恢复记忆的药吗,这都多久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锦容无辜的撇了撇嘴,“我……我不是忙着谈恋爱吗。”
“如果把我当做兄弟,听我一句劝,不要那么轻举妄动。你再委屈几天,便可以揪出墨垣背后的那一股力量,知道对方到底是京城哪个家族的人。届时,方可对症下药,铲除祸患。”
戚言商对墨景琛可谓是操碎了心,“墨垣回来,你俩必然会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墨老明显偏向你七叔,你处于下风,各方势力对你虎视眈眈,趁你进了警局各种落井下石。你只有营造出一种无路可走的样子,才能趁机反扑,一招制敌。”
他走到了墨景琛的面前,又道:“我们花费了几个月的计划,你都忘了?”
“什么,你们几个月的计划?为什么我不知道?”锦容一脸懵。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锦容撇了撇嘴,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的想起最近他们一直召唤他,但是他忙于恋爱屡次拒绝。
所以才被遗忘在角落。
“让开,我要出去!”
戚言商费劲口舌说了一大堆,墨景琛只是淡淡的回了六个字。
他气的脑仁疼,当即站在一旁,“好,你出去,只要你出去,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迈步走到门口的墨景琛停下了脚步,偏着头回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在错第二次。”
他走了。
戚言商气的一脚踹在铁栅栏上,“色令智昏!”
“啧啧啧……”
锦容倚靠在墙角,双手环胸看着戚言商,“凭实力单身的单身汉有什么资格说大哥色令智昏?这叫爱情的力量。就你?估计我儿会打酱油的时候,你还单身着呢。”
“锦容,你是不是想死?信不信我拿针线把你嘴缝上?”
戚言商憋着一肚子火,听着锦容的话恨不得能将他弄死才好呢。
锦容立马捂着嘴巴,一脸防备的跳到了一旁,“喂喂喂,你心情不好不能冲我发火,我实话实说啊,你可不就是凭实力单身的钻石王老五?我可真没见过喜欢一个女人居然会将别人软禁的,狂虐的,那样只会将人推得越来越远。”
“你懂什么?”
他吼了一声,宛如丛林里暴怒的雄狮。
“是是是,我不懂,你懂,你懂!”
锦容立马认怂,连连点头,最后说了一句,“你懂你还是条单身狗?懂个屁!”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速度贼快,生怕被戚言商抓住了暴揍一顿。
墨景琛不等韩哲过来,人追了出去,但此时已经见不到慕浅的身影了。
只有司靳言一个人站在警局门口,靠在门口的一颗树干上,手里夹着烟,迎着寒风默默地抽烟,解愁。
“浅浅呢?”
墨景琛走了过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