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淡淡一笑,那笑容颇有深意,但慕浅却揣摩不出来薄夜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只怕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恢复,墨景琛那边你想好了怎么说吗?”

他问道。

忽然的问题令慕浅有些无措,愣了好半晌,摇了摇头,“没想过。”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意外。

如果不是她跟薄夜两人反应及时,只怕墨景琛早就发现了一切。

一个‘出-轨’的女人要怎么去面对老公?

这问题她真的没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演’。

“值吗?”

薄夜一手端着瓷碗,一手舀着汤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

“值。”

她知道薄夜问的是关于墨景琛的事情,所以直截了当给了个恢复。

语气坚定。

“有时候真的挺羡慕墨景琛。”

他感慨了一句,不难听出他对墨景琛的羡慕和嫉妒。

慕浅眨了眨眼睫,眼睑微抬,“换做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一定会这么做。

他匪夷所思的注视着慕浅,费解的问道:“为什么?”

慕浅抿唇一笑,“需要理由吗?”

无论是他、司靳言,或是墨景琛,都值得她这么付出。

因为她欠了他们太多,太多,多到无法偿还。

“我信你。”

薄夜沉默了几秒钟,菲薄的唇边浮现出浅浅笑意,接着舀汤喂慕浅。

三个字,足以表达薄夜所有的心思。

他信慕浅,绝对的信任。

因为他知道,慕浅不善说谎。

喝完汤之后,薄夜说道:“躺着休息吧,我去买点菜。”

“薄夜,给你添麻烦了。”

她躺在床上,浑身无力,便是想要抬手都抬不起来,跟个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走到卧室门口的薄夜回头看了她一眼,“跟我,不必客气。”

于他而言,现在的每一刻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机会,一次能够放心大胆的呵护和照顾她的机会。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慕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便昏昏沉沉入睡了。

好在她离开前已经抽了血储存着,不会影响到墨景琛的病情治疗。

哪怕这一次墨景琛发现了她跟薄夜之间的‘纠缠’,要跟她离婚,也无妨。

只要不影响墨景琛治病,做什么事情她都心甘情愿。

因为身体过度虚弱,她一觉睡到傍晚,睁开眼睛时,外面昏昏沉沉的。

狂风呼啸,宛如鬼泣狼嚎一般,夹杂着暴风雪簌簌而落,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慕浅很喜欢雪景,想要起床看看雪,但浑身无力,起不来,只好躺在床上偏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雪景。

倏地,好似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开机。

即使是最简单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都无比艰难。

手机开机,嗡嗡嗡嗡……

不停地振动起来。

各种未接电话,各种短信涌入手机内。

有亲人朋友的,有两个孩子的,还有……墨景琛的。

慕浅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备注名称【阿琛】,心口涌起一阵酸涩感,隐隐作痛。

她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侧着睡,手靠在床上握着手机,不至于太吃力。

拇指在屏幕上晃了晃,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拨打了墨景琛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几道声响,连续响了四声都没有人接听。

慕浅的心紧了紧,寻思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永远不想接听她的电话?

脑海里这种想法一闪而过,电话就被人接听了。

墨景琛:“……”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人没有说话。

自从真正跟墨景琛在一起之后,他接到她的电话永远都是一副兴奋和欣喜的心情。

每一次都是他先开口说话,每每都会语气温柔的关心她,呵护备至。

今天一通电话打出去却等不到声音。

慕浅心底一空,有些痛,有些难受,甚至呼吸都有些薄弱。

“阿……阿琛?”

艰难的唤着他的名字,当即问道:“在干什么呢,忙不忙?这两天我工作比较忙,手机又坏了,就拿手机店里去修了。所以现在才给你打了个电话。”

将脑子里准备好的词儿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一段话说的平静自然,反倒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异常。

“嗯。”

说完,对方只是‘嗯’了一声。

声音很冷,很冷。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如至冰窖的冰冷气息,令人背脊发凉。

慕浅贝齿咬唇,很是紧张,但仍旧故作平静的问道:“你怎么了,听着像是不开心?是不是……想我了?”

刻意将说话的语气变得欢快一些,只为了不露馅。

殊不知搁着遥远的距离,心连心的两个人却都沉浸在同时中,挣扎着……徘徊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三天后吧。你忙完了就赶紧带着他们出国,在那边收拾一下,我们在国外过新年。”

“嗯,好。”

“阿琛,记得按时吃药,天冷了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

“那行,我还有点事儿要忙,就不跟你说了。拜~”

慕浅假装平静的跟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没等到墨景琛回答,她直接挂断电话。

双手抱着手机,闭上了眼睛,只觉得鼻翼一酸,胸口处涌出阵阵钝痛,锥心刺骨。

原来,撒谎竟会让人这么的痛苦。

刚才跟墨景琛聊天,她其实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不悦的心情,甚至心疼墨景琛。

可不管墨景琛如何误会,她都会将‘污名’一背到底。

除非墨景琛痊愈,否则这些事儿将会永远烂在心底。

随后又给小妍妍和小宝打了个电话,跟两个孩子闲话家常,然后叮嘱他们有空去看看墨景琛,陪陪他。

两个孩子欣然答应。

慕浅身体本就很虚,两通电话打的她都有些累了,便又躺着睡了。

几天来的时间里,浑浑噩噩,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

连她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薄夜在的几天时间,负责她的饮食起居,但因为身体不方便,所以连着几天都没洗澡,让慕浅觉得自己脏兮兮的,都很难受。

想要洗澡又浑身无力,就只能忍着了。

“醒了?”

因为担心慕浅的身体,薄夜一直守在卧室门口,在沙发上将就着睡觉。